赵然点点头,想到刚刚金大师的表现,心里面敞亮,紧挨着他师叔,低声询问道,“他是不是骗子啊。”
一律捻着念珠,沉默不语,示意赵然先看看再说。
那边金大师端着鸡血,一扬手,将鸡血全倒在地上,鸡血很快将糯米浸透,泡得血汪汪的。
红红白白的,像搅碎的脑浆。
顺着地面不断蔓延开去,渗进地毯里,透着无端的恶心、和不详。
金大师接着从包里抽出木剑,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面念念有词,显然是已经开始做法。
随着金大师的做法,周围空气变得阴冷,赵然背后发凉,搓了搓胳膊,“师、师叔,您有没感觉……”
有些冷啊。奇怪,明明外面的阳光正好,是别墅里空调开得太低了么。
他四周看看,没看到空调,胳膊上却冷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往一律的方向靠近了些,试图沾点佛光取暖。
一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看地上。
赵然低头看去,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腾到脊梁骨,浑身都开始发抖,“这、这里真的有邪祟……”
只见那血糯米上,凭空出现了一串脚印。
很小,看上去是个小孩子的,出现在茶几后面,只有脚印,没看到人。
血脚印朝着江夫人的方向,慢慢的印过去。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一步、一步的朝着江夫人走过去了!
赵然乍一见这玩意,狠被吓了一跳,顿时惊呼出声。
金大师听见声音,以为他认怂了,撩起眼皮,“早让你现原形,非得逼我做法……这是什么东西!”
话说到一半,也看到地上的血脚印,吓得手抖了抖,差点没把木剑扔出去!
他们这边弄出了动静,江夫人也看到地上那串血脚印,也吓了一跳,随即把目光转向金大师。
用眼神询问,这是你安排的项目?!
金大师心里发慌,头皮发麻,这哪是他安排的啊。
不是说好请他来演场戏,完事就有钱拿么?!
就走个过场的事,怎么还真能把邪祟招过来呢!
没人跟他说,别墅里真有脏东西啊!他要是知道,他哪敢过来啊!
他心里面不断敲着鼓,但想着江家开出的高价,抖索着手指,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强装出镇定模样,“没事,夫人放心,看我收拾了它。”
说完挥着手里木剑,嘴里不断念着咒语,“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请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
念叨半天,那串脚印在他面前停下,终于消失不见了。
金大师以为邪祟被吓走了,略微松了口气。
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回头跟江夫人邀功,“夫人放心,这种小邪祟,我分分钟就能搞定。”
江夫人见那串血脚印消失,以为真他安排的把戏,暗道这人还挺负责的,做场戏弄得挺像真的。
把她都给吓到了,等会可以多给结点钱。
这念头刚起,她就发现,面前的金大师眼神变了。
不、不能说是眼神,是眼睛。
黑色的瞳孔不断往上翻,露出大片泛着红的眼白,就那么睁着双死鱼眼,呆滞的望着她看。
嘴角诡异的上翘,露出腥臭猩红的牙床,嘿嘿嘿的笑着。
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喊了她一声,“妈妈。”
声音特别诡异,音色有些粗哑,像中年男人的声音。
语调却很是轻柔,并且满怀憧憬,像是五六岁的小童。
江夫人皱着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什么鬼东西!”
随着这声“妈妈”被喊出来,金大师突然动了,他僵硬地扭动着四肢,姿势怪异的朝着江夫人走去。
腿脚僵硬,像根木棍在地上戳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管家察觉到情况不对,小跑过去想拦住,哪知金大师睁着死鱼眼,力气变得异常大。
随手一推,就将管家推倒在地,四仰八叉的翻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他则继续往江夫人跟前去。
周围的佣人见了,赶紧跟着去拦,金大师枯瘦的四肢爆发出巨力,以一敌十,将他们都掀翻在地。
死鱼眼翻着,看都不看他们,目标明确的往江夫人的方向去。
江夫人急了,既惊且惧,尖叫了一声,赶紧往后面退去。
她虽然穿着高跟鞋,动作却很是迅速,很快退到沙发后面。
金大师腿脚僵硬,追不上她,表情有些急切狰狞,两根腿打着结,摔倒在地上。
赵然躲在一律背后,亲眼看着驱邪变成鬼故事,怕的瑟瑟发抖,又有些想笑。
就这场面,跟他以前看的僵尸电影,是在太像了。
他抱着一律的胳膊,低声念叨着,“僵尸跳,僵尸跳,僵尸跳完鬼娃娃跳。”
“鬼娃娃跳,鬼娃娃跳,鬼娃娃跳完……金大师跳。”
一律,“……”你在念叨什么咒语?
赵然抖索着身体,躲在他后面,低声道,“网络上的段子,您没看到过么。”
一律摇头,他还沉迷于喜洋洋里,刚刚通网不久。
现在网上的东西,都这么有趣了么。
他们在这念叨,那边鬼娃娃仿佛得了提醒,从地上爬起来,跟僵尸一样蹦跶着。
“咚、咚、咚”的往江夫人跳过去。
跳着的速度很快,江夫人在前面跑,后面金大师使劲儿蹦跶着,想要追上去。
管家领着佣人,跟着七手八脚的拦截,却被巨力爆发的金大师挨个掀翻在地上。
胡乱的堆叠在一起,疼得“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场面一度很搞笑,赵然捂着嘴,想笑又不敢,忍得十分辛苦。
江夫人被追着满屋跑,转头看赵然还坐在那里,神色急切,“赶紧的帮忙啊!”
赵然不想帮,往后面缩了缩,见他师叔不动,满脸的无辜,“我、我只是个骗子啊,帮不上忙的。”
江夫人气急,指着他骂道,“你、你给我滚出……啊!”
就在她发呆的瞬间,金大师已经蹦跶着追上她,苍老枯瘦的手掌伸到她跟前,低声呢喃着,“妈妈、妈妈。”
夹杂着苍老和童稚的声音,回荡在寂静阴冷空间,透着股不用言说的诡异。
她尖叫一声,开始不停的挣扎,拳打脚踢都用上了,手指在墙壁上、金大师身上抓出道道深痕。
血液泊泊的流淌着,却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金大师好像根本不怕疼,用力的拖着她胳膊,枯瘦的手掌摸过她的脖颈、胸口,最终停留在她肚子上。
脸颊抽搐着,露出个满足的笑容,低头在他肚子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