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匕首用一块软绸手帕包起来,神情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李维多:“如果您没有其它东西要剪的话,我想回去睡觉了。”
陈利亚站起来,拉开一个抽屉,随手把匕首扔进去,背对着她:
“我没有拦着你,李可可。”
……
门“咔嚓”一声合上。
她离开了。
陈利亚没有表情地翻开桌上一份文献。侧脸映着半面灯光,如隔明暗的断层,连细微的弧度,都觉得惑人。
可越是美丽的生物,越是不需要伴侣。
美丽不是引诱,美丽是拒绝。自然界会知道,美丽是危险的证明。
玩具熊坐在书架上,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遍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陷入爱河了吗,eah?”
“我没有、也不会陷入爱河。”
细碎光点晃过他细致的眼帘。他看着自己的指尖,又像什么都没看:
“伽利略,还是那句话,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我陷入爱河不可?”
“不是我要你陷入爱河。”
玩具熊同样回答道:
“而是你已经在河里。”
“可如果我正在河里,我自己为什么会不知道?”
“如果一个人,此前从未见过水。”
玩具熊说:
“eah,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此刻,是在河里?”
……
第二天上午,李维多准时去上班了,这件事是如此喜大普奔,以至于秦宋柯看见她时,喉头一泡眼泪几乎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秘书处的人泪眼婆娑,依次过来和她拥抱。
李维多:“……”
秦宋柯用力擤了擤鼻涕,在徐元气上来和她拥抱的时候,特别拍了拍这个大小伙的肩,眼泪吧嗒吧嗒掉:
“维多,你知道吗?你没来的时候,最惨的就是元气了,我算了一下,我们秘书处,平均每人每天被许总用杯子砸175次,只有元气!用稚嫩的肩膀承担了两倍炮火!每天都被砸到哭着跑去洗手间背会计学原理!但他从未退缩!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
李维多:“……”
恕她并想不出这么个一米九的汉子,一路哭到洗手间的样子。
秘书处是许尽忱的小朝廷。除了老人张纯,新来的两个,一个叫孙留,原本在证监会创业板发行监管部打杂,被猎头猎来后,直接就是,一般名校毕业生,至少要三四年才能熬成他的下手。
另一个就是徐生,财务规划师,伦敦大学硕士,回国后才猛然发现海外学历贬值得可怕,至少在金融、营销、咨询几个行业,英国一年制研究生,偶尔还不如普通的985和211。
他又恰逢行业严冬。毕业后先进招商,但股份银行任务太重,重到容不下他孤高不屈的灵魂。他又靠留学背景进了花旗,但国内的外资企业限制太多,多到容不下他勃勃腾飞的野心。
但他仍然每天元气满满,一点看不出他微信小号近期发的朋友圈,已经有自杀倾向。
没错,许尽忱让她伪装成“附近的人”,用陌陌、sul、微信、微博等各种渠道,私下统计公司所有员工动态中对公司的不满情绪。
所有人的动态。
她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
李维多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临近九点时,才恍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居然到现在,都没接到许尽忱的电话。
她没接到就算了,这一层秘书办公室也没人接到,她甚至在路过茶水间的时候,看到一个员工在刷微博那个会每天早上提前半个小时挨个查岗的霸道总裁呢?许尽忱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
正巧秦宋柯在分发一款游戏slgan的收集册,李维多喊住他:
“许总呢?”
“诶?许总?”
一向对许尽忱的行踪了如指掌的秦宋柯居然卡住了。
半晌,他转转头,看了看徐生又看了看张纯,见后者都把头埋进了电脑,没人来拯救他,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对啊,许总呢?”
“……”
“哈哈哈哈哈哈……许总可能去出差了吧?”
“可能?”
“不不,我记错了,就是去出差了。”
“许总的行程是我提前一周负责安排的,他今天有没有出差,我不清楚?”
李维多看着他:
“宋柯,许尽忱到底去了哪?”
“……”
秦宋柯见瞒不过去,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般附在她耳边悄悄道:
“许总,去会所了。”
李维多:“……会所?”
秦宋柯:“就、就是那、那种会所。”
李维多:“……”
办公室里几个人,头低得更低了。
不是,许尽忱这么大一个人,去个会所,他们紧张什么?
李维多摸摸鼻子,说是不紧张,也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小声咳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去的?”
“半小时前。”
李维多:“……”
她下意识抬起手表看了看,现在是九点五分没错……所以许尽忱是早上八点半,跑去逛妓院?
这真是个天赐的奇才,他以为妓院是和他们一样,朝九晚五,还要上班打卡的么?
她怀着一种不详的预感,又多问了一句:
“他去哪家会所了?”
秦宋柯摆摆手:
“白马会所。”
李维多:“……”
她以为自己没听清:
“你说哪家会所?”
秦宋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对自己在说什么一无所知:
“白马会所啊,我帮许总网上搜的,不是说上海很有名吗。”
李维多:“……”
饶是她,现在也有点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所以许尽忱,就这样在他单纯无辜秘书长的误导下,在早上八点半开着他的迈巴赫,跑去逛了一家上海最有名的……所?
晚上不要等,第二天来,我加班没定数的,放十二点后就是为了方便熬夜时间充裕点
还有感谢弹炮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