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饭,可能不是那么的好吃……”
“我不介意。”
陈利亚看着她:
“食物的价值在于营养,李可可,我的字典里没有外卖两个字。”
可、可她做的饭,可能比外卖更没营养……
她是真心实意在为他的身体健康着想,但陈利亚自动把她的沉默,理解成了她不愿意为他下厨,垂下的眼眸有点凉:
“也不用做太复杂,时蔬一两道,主食一两道,甜食一两道,布丁水果燕麦、日本可乐饼都可,还有,我早上不吃芝士厚片之类的高热碳水化合物。”
“……”
他是不是对“不复杂”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她秉着仅剩的良心还想劝劝,然而陈利亚格外冷淡地一槌定音:
“你做饭,我付账。”
“……”
……
妈妈快看,这里有个勇敢的人类。
可有人付钱找罪受,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李维多系上围裙,怀着收入再度增加的欣喜,也怀着一点担心自己可能会不小心谋杀了雇主的隐忧,走进了厨房。
陈利亚手里拿着一卷书,静静坐在餐厅。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厨房一开始寂静无声,像在酝酿什么大招,随后他听到小仓鼠悉悉索索搬运粮食的声音,她好像把整个冰箱都搬了出来,又搬了回去……又随后,是一声巨大的“砰”,巨大得连趴在一边颓废的牛顿都惊得跳起来,背后毛发树立,如临大敌。
陈利亚:“……”
她到底是在搬厨房,还是在炸厨房?
厨房门缓缓地打开一条缝。
终于确认自己的极限就是西红柿炒鸡蛋的李维多,从门缝里,小心翼翼露出半张灰扑扑的脸。
“领导。”
“嗯。”
“你早上,吃螺狮粉吗?”
“……”
……
一街之隔。
一个杯子“砰”地摔碎在徐元气脚边,许尽忱脚搁在桌面,一脸戾气地半躺在老板椅上。秘书秦宋柯正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地捧着一条冷敷布,却不敢给他换上。
大概是心情跌宕使他虚弱,许尽忱从早上起开始低烧。昨天下班时,他找遍了整个大楼,却没找到他的李特助,好不容易忍了一晚上没给她打电话,今天五点半就来到公司,看到凌晨办公室里居然没人在加班,大发雷霆,所有部门总全部被从清梦中喊醒,六点十分整整齐齐在大楼下排成方阵,齐声合唱……合唱司歌,我为你骄傲。
秦宋柯:“……”
许总的脑子,怕不是被李特助一起带走了。
而许总苦熬到八点半,才终于有穿高跟鞋的人来敲总裁办公室的门。他眼睁睁地看着许总在一分钟之内,迅速换了一件衬衫一件外套还给自己喷了一点香水,完美实现了从猿人到人的进化,淡漠地坐在椅子上,翻开一本经济学人,头也不抬地说:
“进。”
张纯笑盈盈捧着李特助的工作簿,走了进来。
许尽忱:“……”
秦宋柯……秦宋柯生平第一次恨李维多为什么没有在许总脖子上套一条狗链。张纯从头到脚被批驳得体无完肤,直接被骂哭了,跑回工位上边抽噎边打辞职报告,徐元气劝了她好久,又出于对漂亮同事的特别的义气,义告奋勇帮她交报告。
然后……然后……
然后就被许总一个杯子砸了出去。
秦宋柯目不忍视地遮住眼,看着这个身高快一米九的汉子,又一路哭到洗手间,现在正抱着马桶恍恍惚惚地背会计学原理。
这就是没有李维多的日子。
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比李维多更经骂的人了。而能忍受许尽忱脾气的,还能让他冷静下来的,恐怕除了她,也不再有别人。
但他今天早上怎么都联系不上她。语音提示音也不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而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李维多到底去了哪?
许尽忱骂完人,终于安静下来,不声不响坐在椅子上,手垂下来,活像一条被人抛弃的大狗。
办公室灯都没有开。
昂贵的黑色钢琴立在天空的阴影里,沉默得像个笔直的背脊。冰凉的海水慢慢从他脚底漫上来,漫过他的老板桌。
他的钢琴抛弃了他,他的狗抛弃了他,他的父亲母亲抛弃了他,如今,李维多也不要他了。
……
秦宋柯站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手里拿着新的冷敷布,没有再靠近。
他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半晌,转身走了。
……
许尽忱需要的不是冷敷布,许尽忱需要的也不是他。
李维多的工位乱到令人侧目。据说之前许尽忱想学日本企业实施6s管理法,就因为李维多每天都收拾不整齐,每天都在被扣钱,许总实在看不下去,才终于放弃这个念头。
秦宋柯翻了半天,终于在一盒用塑料袋套起来的、长毛的牛奶下面找到了一张银行客户经理名片,上面写着,何壬羡。
他记得这个人。似乎是李维多的闺蜜,以前隔三差五来找她,因为这种女人间“过于亲密的关系”,还差点和许总产生了冲突。
如果别人不知道李维多在哪,这个何壬羡,一定知道。
统一回复一下:
现在是工作忙的问题吗!现在难道不是要被抓起来的问题吗!!瑟瑟发抖,慌得一匹,ykl,嘘
还有,我自己觉得写文又开始话唠了,但具体话唠到什么程度,需要小可爱提醒!不然我会越来越话唠的疗丧
我真的超爱螺狮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