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派人安顿了寒羽君,给他请了冬凌城最好的药师。
这时他已换了一身衣裳,银丝暗纹白袍和浅蓝色的大麾,显得更是清雅俊美,但是那冷淡与疏离却一分都没有减少。
他被妖王所伤却能不死这事很是蹊跷,却也想不到原因。
药师也摇着头不明所以,只是给他换了布条,上了药。
这城主虽不热心于兴城安民,但是看得出极其善于接待。
房中摆设无不奢华,香炉中烟雾袅袅,点的也是名贵的熏香。
只是寒羽君最讨厌这些香气,淡蓝色的广袖一挥,香炉就彻底灭掉了,连最后一缕烟都困在香炉里面湮灭。
整个房中也只有那茶壶中的雪峰翠芽合他心意。
他品了一口茶。
突然想起她埋在自己胸膛时,呼吸间的味道,正是茶香味。
难怪他会觉得熟悉。
侍卫敲门进了房间,毕恭毕敬地问:“晚上城中设有酒宴,城主恭请仙家大驾。”
“不用。”他拿着茶杯,拒绝得果断。
侍卫走后他侧卧在床,用手撑着头,阖上了眼。
试图回想昨夜自己的伤是怎么回事,但是却因伤得太重完全失去了意识。
记忆中只有那温暖纤细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留下的感触。
想到这里他立刻停止了思绪。
但是只要他静下来周围的杂音便会传入耳中。
比如,一阵奇怪的歌声。
——噜啦啦,噜啦啦,洗澡哗啦啦~
寒羽君眉头微微蹙起。
难听。
这没曲没调怪异无比的歌声过了半响才停下来。
直到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寒羽君突然意识到她在洗澡。
眉心一跳,准备设隔音咒,却听见她婉转的声音:
——小蛋蛋,我帮你也洗一洗~
寒羽君:?
——你黑黢黢……的还那么好看,怕是我见过最美的蛋了。
寒羽君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她居然把那颗妖王蛋带回来了?
只是那颗蛋已是一颗死蛋。
妖王蛋五千年才产一枚,必须在出生后的每月十五,用活人的血浇灌。
四年时间足足吸够七七四十九人的血,才能孵化。
只要有一次中断,这颗蛋便就会枯死。
然而昨夜显然没有祭祀成功。
既然是颗死蛋,随她吧。
*
林小茶捧着手上那颗放着荧光的黑蛋,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这时门被敲响,林小茶急忙用衣服盖上了它,然后自己回到浴桶之中。
一双眼睛又恢复到了懵懂无辜的模样。
一群人抬着城主丰厚的赏赐进门。
想着那些金银珠宝,她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波澜不惊。
隔着屏风软软地道:“谢城主。”
“酒宴时您自己去谢吧。”听起来并不年轻的女声传来。
“嗯?酒宴?”
“对,城主可是钦点要你去。”
一个看起来却精明干练的老妪走到屏风后,拿着布巾就去帮林小茶搓澡。
林小茶哎呀一声,不好意思地把手环在胸前,缩进了浴桶。
“不必害羞,习惯了就好。”
然后林小茶才慢慢出来,把下巴搁在了浴桶边,一双朦胧的眼睛看着老妪。
她本就生得婉约,在水雾中更是显得朦胧。
“姑娘真俊。”老妪忍不住叹道,“叫老奴都看得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