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心难算,到了老夫人大寿那天,整个裴府一片喜庆,在京城的勇毅侯裴元昊也从京城赶回来了,禹州城里的名门望族都齐聚裴府为老夫人祝寿。
那日,客居裴府的原身本是如往日那般呆在房中,毕竟与这裴府而言,自己终究是是外人。不料在房中时,突然有丫鬟来,道奉了老夫人之命,知道她不爱热闹,叫人备了几样她喜欢的菜。凌容感叹老夫人的善心,便将饭菜细细的吃了,还饮了一些送来的果子酒,不料刚吃了一会,便晕了过去。
等她在裴安之房间醒来,已然翻天覆地了。裴安之与她被人下药算计了,竟然做了夫妻之事,且事后还被人撞见了。原身醒来后知道发生的一切,已然崩溃,哭个不行,不知如何应对。
出事后的第二天,裴安之与老夫人,道有紧急之事,必须离开一段时日。所以将原身托付给老夫人,让老夫人照顾她。不管如何待他回来后再解决,说完便急急离开了裴府。
原身经过此事,已无活下去的勇气,若不是老夫人安排人日夜看着她,恐早就寻了死去。
两月后,裴安之迟迟未有消息。但原身食欲不佳日益消瘦,老夫人请了大夫为她诊治时,竟然诊出了喜脉。这与原身而言,无异于一道催命符。先是被人算计失了身,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未婚先孕,只觉得再无生机。
诊出喜脉后的第二天,裴二夫人到原身房中看望她。离去后当晚,原身竟趁丫鬟熟睡时,踩了凳子悬梁自尽。辛亏李嬷嬷半夜睡不着,放心不下来看她。才没一尸两命。老夫人问讯而至,抱着安抚她,但原身决心求死,被老夫人抱在怀里失魂落魄般,突然使力挣脱了,未等一屋子人反应过来,便决然撞向屋中的房柱。
千钧一发之际,消失了两个月的裴安之,突然出现在房中,一把将原身拉住。但纵然拉住了她,缓了力气,原身还是撞得头破血流,不一会,满脸血污。原身觉得终是解脱了,抬头望向抱着他的人,只见一张风尘仆仆,双眼通红的男子,焦急的望着自己,终是觉得一切将结束了,便笑了笑,闭了眼去。
再醒来时,便在这无极山的竹屋之中。裴安之每日的细心照料她,为她熬药治伤。原身或许已经知道,有他在,她再也寻死不成了,每日如木头人般听他安排,只是眼中再无生机。
裴安之担心刺激她,无事时也不在她身边出现。只是细心照料她的身体。
直到三天前知道她的伤势已快痊愈,且胎象稳当。才稍稍放下心来。便与她说,有些事他要下山处理,处理后回来必然会给她一个交代。也让她这三天好好休息。
凌容慢慢消化了下这段记忆,心头一阵钝痛,面目凄凄,心疼原身所受的这些无妄之灾。想到被人算计,听裴安之所言,正是那勇毅侯裴元昊的夫人杜氏搞的鬼,先是给两人下药,然后凌容有孕后故意到凌容床前,刺激凌容寻死。只因担心终有一日裴安之夺回勇毅侯爵位。便想趁机让裴安之身败名裂,再无可能袭爵。
三天前,裴安之已经回了裴府当着勇毅侯之面揭露了此事,杜氏为勇毅侯裴元昊生了唯一的儿子,不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勇毅侯也不能休了她。不过最后的惩罚,与休妻也无异了。杜氏被剥夺掌家之权,连夜送到裴家祠堂为裴家先祖抄佛经,此生怕是都不能再回裴府。
凌容便是再不了解这个时代,按照前世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也知道这个惩罚对于世家大族而言,不可谓不重。世家大族为家族考虑宗妇,必然是出身名门,贤良淑德,教养有方。因为正妻不仅要帮夫君管理好后宅,也要参与整个氏族夫人圈,交际人脉,为自己的夫君在前朝稳固仕途。所以勇毅侯此举,不仅让杜氏再无翻身可能,与他自身仕途也是有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