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冉放下竹篮去洗手,“仪姐儿,等下你去你叔祖父家,让他把村里的人召集一下,告诉大家挖竹笋的事儿,爹这忙得很,就不过去了,你拿着铲子去给他们做个示范。”
安幼仪心想她差点忘了这事儿了,还是爹爹心细,忙答道,“好的,没问题,爹爹你快吃饭吧!”
“仪姐儿,今天又鼓捣什么好吃了,让你老爸我尝尝。”安乐冉调侃道。
“老爸?爹爹你在说什么?”扬哥儿夹着面托的右手停在空中,油乎乎的小嘴儿一撅,仿佛生气安乐冉和安幼仪有秘密不告诉他一样,安幼仪看着他炸毛的小猫似的样子,心都被萌化了。
安乐冉却嫌弃道,“老爸就是爹爹的意思,笨!吃你的饭吧。”拿筷子夹起面托,咬了一大口说道。
安幼仪无奈地跟扬哥儿解释道,“以后扬哥儿也可以用老爸称呼爹爹哦,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扬哥儿本来正委屈呢,一听安幼仪的话,立马喜笑颜开,还偷偷地对安乐冉得意一撇,安幼仪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两大活宝。
三人吃完饭,安幼仪收拾干净后,便拿着铲子牵着扬哥儿往村长家走去,过了张叔家就是村长家,与安幼仪祖父家斜对门,安幼仪拍了拍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安幼仪,麻烦开下门。”里面传来应门声,安幼仪便停下安静地等着。
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村长媳妇黄氏,也就是安幼仪的叔祖母,露个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安幼仪,“干嘛?正吃饭呢!”
安幼仪看着她黄色门牙上沾的菜叶子,顿时有种想吐的感觉,我的妈呀,不过还是礼貌地施礼道,“给叔祖母请安,我和扬哥儿已经吃过饭了,我们找叔祖父商量下村里的事儿。”
“什么事儿?你爹呢?轮得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来商量?”黄氏双眼一眯,一脸狐疑,安幼仪心里哀呼一声,强笑道,“是真的呢,我爹爹今天实在走不开,而且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您就让我进去见见叔祖父吧。”
黄氏刚想张嘴,就被村长威严的声音打断,“是仪姐儿吧,快点进来,别理你叔祖母。”听到这,黄氏撇撇嘴,扭着大屁股向院内走去,安幼仪伸手推开院门,跟着进去。
村长有一儿一女,女儿嫁给了隔壁镇上的商户,儿子则在镇上做捕头,所以家里孩子媳妇都跟着住到了镇上,家里就只有村长和村长媳妇两个人。
安幼仪粗粗扫视一周,这村长家在桃花村里也算是豪宅了,前后两进院子,安村长带着安幼仪进了前院的堂屋,正对门一幅山松图,似乎名家之作,但也颇有意趣,安幼仪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安成仁看安幼仪认真地看着那副山松图,颇感意外,“仪姐儿,对这幅画感兴趣?”安幼仪转身福礼,笑着答道,“我看这画立意高远,细看下山石峻峭,杂木丰茂,悬崖上的翠松更是挺拔有劲,想着作画之人必心性坚毅,一时走了神,望叔祖父见谅。”
安成仁听完爽朗一笑,当年科考失礼,回乡做了个村长,便做了这幅画,激励自己不要自甘堕落,可他最后还是忘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只剩这幅画还挂在这里,可见他并不够坚毅。
却没想到小小的侄孙女竟然欣赏他的画,便慈爱得摸了摸仪姐儿的头道,“无妨,你今日找叔祖父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