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抱一下,丘旻的鼻子忽然一痒,推开行止后打了个喷嚏,又不舒服地咳嗽两声。 几步外正隐隐发作的人眉心一紧,阴沉着脸疾步过去,看到那种情形的柚可,吓得她以为白医生要过去打架。 几步不紧不慢地跟着,不敢太近又不敢太远,一直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行止先发现白穹,见他的眼神一直紧紧凝在丘旻身上,也就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点地方。 丘旻低头从口袋里拿纸巾,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往这过来的男人。 等终于抽出一张纸,面前的视野被人挡住,顺那件长大衣往上看去,这才发现白穹站在自己面前。 “你……”她一脸茫然地看他,手里还捏着纸巾,一下就忘了该干嘛:“你怎么在这?” 他不回答,眼睛往余光里移,淡淡地扫一眼旁边站着的人,又敛回来看她,注意她红红的鼻子,和手上拿着的纸巾。 “感冒了?”他问,见丘旻有些呆滞地点头,再然他的语气又柔化开,压制住心里蓄力待发的怒火,帮她把围巾戴好,几下系上一个结:“和柚可先回去等我,外面冷。” 好几步的柚可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马上头一低快步跑过去,本想愉快地打个招呼的,但看气氛好紧迫,就把要说的话憋回去,挽上丘旻的手把她带走:“丘医生我们先走吧,我去倒杯热水给你喝。” “哎,不是……”她回头找着行止和白穹,还想回去就被柚可生生绑住,只能不断地往前走。 她和行止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换下自己,变成见面都不到三次的白穹和他在一起了呢? “走啦走啦。”柚可巴不得快点离开,同时又担心后面两个男人打起来。 算了算了,还是回去叫个男的出来看看。 两个女生走远,行止饶有兴致地看着白穹,根据他刚才走来的速度判断,他和丘旻抱在一起的时候肯定被他看到了。 一想到能气到他,行止的心情更加不错,悠悠地站着看一身冷切的人。 白穹从丘旻的背影中收回视线,平静地看向行止,不轻不重地开口:“她是我的了,以后离她远点。” 行止倏尔想起在医院时被他堵的那句话,寻思着,带着报复的心态原封不动地搬回他:“做不到。” 说完,他还特地勾了嘴角,几分挑战的意味看回他。 气死你!让你尝尝听到这句话的感觉是什么。 白穹的神情难得一见的认真,一身早就没有平时的柔和,他侧身站着,凛冽的目光不深不浅地盯住行止。 明明知道他在故意挑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很少见人安静地站着就有那么强烈的威慑力,那种莫名压迫下,行止不觉间也收起几分轻浮,跟着认真起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白穹的语气透着凉意,再者,又在他转身离开前丢来一句:“成年人,做事要知轻重。” 行止无语,目送白穹走远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威胁后还被教训了? 当初他自己说那句话时,怎么就不觉得自己不知轻重? 甩下行止,白穹还是一肚子闷躁,回到医院时看不见丘旻,柚可看他神情阴风阵雨的,弱弱地往楼上指去:“丘医生说她有点困,就自己到楼上去了。” 把大佛送走,柚可稍微送了口气,往桌上上瘫痪般倒去,恨死自己怎么就一时口快,怎么就让白医生撞上丘医生那一幕事了。 难道,她会亲手断了丘医生的初恋? 她也没胆去问丘旻是怎么回事,但看丘旻一若既往地安之若素,想想便得出个结论,整件事大概就是个误会吧。 她那样一直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白穹一路到办公室都在想怎么处理那件事,他见过很多同事或朋友之间纯粹地拥抱,但无论怎么自己怎么跟自己说,他还是不否认自己在小心眼置气,而且怎么也忽略不了她带着开心的笑容,去抱别人的那个样子。 他推门而进,办公室里没开灯有些幽暗,他却一眼就找到靠在沙发角落里睡觉的女孩,尤其是那张被围巾遮住的脸庞,柔软得让他的闷气一瞬间消逝无踪。 房间阒然一片,他几步过去,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她,不敢打扰到她难得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丘旻身体不适,人犯困又睡得不安,几度是睡着了又即刻醒来,醒来又迷糊地睡过去,反复多次,她神烦得直皱眉,几乎快睡出脾气了。 她缓缓睁眼时,入眼就是白穹安静的目光。 她还维持不耐烦地样子,对视了好久,才收拾起心情慢吞吞地坐好,感觉出了点热汗,又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解开围巾。 “你在这多久了?”她刚把围巾的结打开,就被白穹按住她的肩膀转过去,拿开她的手,重新把围巾系好。 “热了不能急着解开,会着凉的。”他还在在意刚才的事,说出口的话低低沉沉的,不见平时的柔和。 当然,这点不明显的变化丘旻是看不出来的,整个心思都在犯困上,有点不满地看着他在围巾系了个更紧的结。 把结打完,他揽住丘旻,下巴靠在她头顶问她:“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吗?” 丘旻听他有序的心跳声,顺他的话想一遍,抬手环上他的腰实诚地回他:“我不用上晚班了,不过接下去要准备个大手术,还是要再忙几天的。” 她感觉到她头顶呼过一口气,几根头发摇了一下,她抬头,额头贴到他的下巴。 顺着线条利落的脸庞看到他抿着的嘴角,自然而然就理解成他不高兴了,丘旻也是不开心地撅嘴,伸手去摸他的脸安慰他:“对不起嘛,我也没办法,你看我都忙到感冒了。” 突如其来卖惨,白穹的心微沉,想着她那一招倒是对自己很有效,他握住她的手蹭一下,耐心提醒:“不是这件事,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丘旻被难住,怎么想也想不出要解释的事是什么,索性不去想,往桌上某个亮点看去。 那个亮点是一个玻璃瓶的瓶身,那是他之前送给她的糖果,那晚还给他后,就一直没要回来。 看她去够那瓶糖果,某人的耐心又蒙上一阵滚腾的闷气,到底还是克制住,话音放轻而缓地对她说:“我刚才看到……” 他说一半时闭上眼睛顿住,再睁开准备继续说时,嘴唇微微张开,嘴里被她塞进一颗糖给堵住。 丘旻特意挑了颗好看的草莓糖果给他,糖果的甜味在他味蕾上漫开,眼前是她暖意笑容,抬着头甜甜地问他:“好吃吗?” 就这样,想问的话被击败得提都不想提,郁闷的心情也被她甜甜的笑容融化得不见一丝一缕。 “好吃。”他笑开:“想试试吗?”他捧着她的脸,手指往后探到他后颈,低头刚要亲她,就被她拿食指贴上止住他。 “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 他听罢,满不在乎地拨开她的手指,带着糖果的味道喂进她嘴里。 隔天,丘旻的感冒好了七八成,白穹则时不时咳几声,一手带上口罩一手按下电梯层数。 柚可收拾桌上的东西,纳闷地问町柠:“白医生不是刚感冒不久,怎么现在又感冒了?难道是身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