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旻回到房间后躺了好久还是睡不着,只要她一静下来,脑海里就会像做噩梦般挥之不去。 担心白穹在外面等太久,最后还是掀开被子下床,就着一口温水服用下一颗安眠药。 那晚是唯独最特别的一晚,满屋通明,客厅坐着一个男人等她入睡。 之后怎么睡过去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睁开眼后天已经亮了,身边的各一边窝着教主和帮主。 客厅里不见他,只有一根横放在沙发上的逗猫棒,唯独证明他来过。 向以外那样准备早餐,而昨晚那件可怕的事,似乎如梦一场,已经淡去了不少。 原本捧一本书准备窝在小阳台翻看的,冷不丁的从警察局来了电话,一声正气凛然的声音说着丘旻有些听不懂的话。 “请问是丘小姐吗,我们这边有人报案,说您昨晚大概是在十点左右受到骚扰是吗?” “……”尽管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呆呆地应了声:“是。” 丘旻那边格外安静,说话也非常从简,警察扬扬眉,有点意外一个刚受到骚扰的女人能这么平淡。 “白先生和他的朋友帮您抓到了犯人,麻烦您过来一趟做个笔录好吗?” “……好。” 她只不过睡了一觉…… 一间房坐了十数个年轻人,穿着也正经,谈吐也有礼,小到大学生,大到上班族,面对调查和询问也耐心的配合着。 一眼扫过去全都干干净净的,唯一一个唯有突出,他胖胖地坐在一边,脸上一边红肿一边铁青,黑色的外套有些破烂和脏乱。 一双眼睛狠狠瞪着隔一张桌子的男生,那男生垂着眼看着桌上的绿植出神,双手放在桌上交叉着十指。 落在他身上的阳光都觉得安逸,警察小姐姐一问点什么,他就微笑着抬头,温温淡淡的回话。 一起作证的友人们看他的样子也就放心了,他们的白公子终于恢复平时的样子,这下肯定是解气了。 小姐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晃了一会神赶紧记录下来,七魂都被勾去了一魂。 笔下的字有点飘飘然,听他说话简直就像听人说书一般。 “你听他放屁!我根本没碰过那女的,他就是报复我!”高远气得大喊,喊完又疼得捂住肿起的脸。 一边待的大学生撞撞旁边的女人,那女人反应过来,捂着脸委屈地哭起来:“你还说没有,衣服都被扯烂了,当时那个小道只有我们两人,难道我有毛病这样对自己?我有力气撕我自己的衣服?” 旁边反复播放监控器的警察听得头疼极了,他很不耐烦地按下暂停,转头指着屏幕质问高远:“先不说你有过前科,从这个视频上看,她进去小道没多久就哭着跑出来,你要是没怎么样,为什么要跟着出来抓这个女孩?” 高远欲言又止,看着那个按了暂停的录像,那画面上他正跑出小道,恶狠狠地拽着逃跑的女人。 他低头闷声,一下去了浮躁显得没底气:“衣服是她自己撕的,追她是因为她在小道里突然扇我耳光。” “我没有!明明是你……”女人继续哭,扮出一副急坏了的样子,话没说完就扭头靠在朋友的身上时,埋在他衣服里,嘴角又不被发觉地弯着。 她当然有力气撕自己的衣服,因为她是白妈妈道馆里的学生,不仅有力气撕坏衣服,而且还往高远脸上狠狠地揍一拳。 什么耳光,她只会用拳头! 好在小道里没设监控器,按照白穹的话,为了装得形象点,她还特意丢了一只鞋,一脸受惊地站在监控器下打个特写。 之后向朋友假装好的路人求助,三个年轻小伙上去,以防万一做个了正当防卫的假象。 就这样,监控器下,三个小伙先被高远反攻回去,最后才一鼓作气上去揍他,之后引来更多人,前仆后继地扑过去扭打到一起,根本看不出个什么了。 待白穹加入后,过一会人群散开,只剩被死死扣住并且满身是伤的高远。 被叫来的人平时都不惹事,说打就打,说散就散,计划里每个细节都被控制得很好,就连白穹说的只造成普通外伤,不可伤到致命地方也掌握得很好。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事情也就很快解决好了,友人们云清风淡的离开,只剩白穹和高远坐着。 警察抬眼,不解地看他:“白先生还有事?” “有。”白穹笑着看向高远,看得高远有些不安,再听他淡淡地道:“这件事解决了,昨晚的事还没解决。” 他往前坐了坐,气场顿时一起,面对面地盯住高远问:“是你自己坦白,还是我来说?” 见识过他的手段,高远的心里没有把握,眼前的男人盛气凌人,仅凭一双寒潭冰凉的眼睛就能把他压住。 “啧!”高远转头避开,手心竟有一层薄汗,他在他压迫的气场下,想了想还是坚决咬牙不承认。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还是有点信心的,安全出口没监控他是检查过的,只有没有现场的作案证据,他就可以一直否认。 白穹额首冷笑,手指在桌上慢慢敲动,面对他的否认,他倒也不疾不徐:“想清楚再说,我是在给你机会,你确定不考虑珍惜?” 高远沉默,思索后开口:“你没有证据。” 白穹略感奇怪,指尖一停,好笑地反问:“停车场没监控?要是不够清楚,行车记录仪行不行?” 他看高远沉下脸,一笑继续道:“或者,你需要现场证据?” 一边的警察就看着他完美打压高远,有点纳闷:盘问的工作不是应该由他们来执行的? 丘旻赶到警察局,看见高远后整个人都僵了,白穹走过去,把她带在身边再让她坐到椅子。 高远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人也变得本分很多,没有嚣张,也不敢恶语相加。 很快做好笔录,警察让丘旻等待立案,所有事情进行得意外顺利,而高远,除了鼻青脸肿的样子,连言语都像一只被拔了牙的猛兽。 走出去,一夜没睡的白穹疲倦了,他暖暖地晒着太阳,侧目看旁边走着的丘旻,绷紧的心情逐渐放松。 她一身素白色衣裙,披散着头发挽在耳后,阳光在她发上晕出光圈,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 还好,她还是她,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他舒了口气,眯上眼打个哈欠。 她看向他,早就注意到他的衣服和昨晚一样没更换过,想到那句说他抓到犯人的话,再晃过高远一身伤,结合种种,还是想问他:“高远是你打伤的吗?” “嗯——”他的尾音拖得有点长,带点犹豫的样子:“不过,不是只有我一人。” 他再补充,转眼去看她的反应。 丘旻不问了,那些细节都不重要,只要他好好的就行。 她忽地笑着,对上他的视线:“很困?” “嗯。” “我来开车吧,我送你回去。”她停下来对他伸出手,示意他把车钥匙交给她。 “好。”某人就像看不懂,盯了她手心片刻,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牵住后径直往前走。 “???”丘旻愣住,又呆了过去,满脸问号地跟着。 怎么说的跟做的不一样?难道她表达的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