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远的距离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能看见的都看得清楚,能听见的也一字不差。 躲了半天好不容易遇见两个人了,结果却被恐吓说要打他,扮鬼的小哥苦兮兮地往里再躲了些,颤了颤想着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丘旻被白穹几下摆布来摆布去,除了眼前一黑还有覆在上面的温热,剩下能注意的就是他贴站在她后背的身子。 就算她背后没长眼睛,也能感觉那种属于男人特有的宽阔,奇妙的那一瞬间,丘旻当机了。 至于自己身处的鬼屋中,也忘得一干二净。 “走吧。”白穹提醒她,才让她回神过来,脚下本能地往前走,但人却恍恍惚惚的。 这就是追求不成反被撩? 丘旻从他手指的罅隙看出去,很是小心地往门口的窗上瞄一眼,那窗口还没砌好,多个砖块还是损坏不齐的。 多看一眼就好像下一秒会跑出个什么,即使做好了准备,她还是会每一次被吓得不行。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丘旻心悸地敛回视线,心急地往门口迈去。 后面多了个人,很显然速度有限。 白穹的手心被睫毛刷过,手心里痒痒的,心里的某处莫名一软。 那躲窗口的小哥没有再听到声音,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探个头出来,只露出一双化了浓妆的眼睛往外看。 刚看到两人往门口走,那画面温馨又美好,小哥忍不出偷笑出来,嘴角刚咧开,就被转头看来的白穹吓到。 他缩回头,捂着小心肝纳闷:到底自己是吓人的,怎么反而被吓了? 有些不服气,他再壮胆偷看一次,而这次的白穹已经先一步等他,倒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圈住丘旻的手微微一抬,食指贴唇,示意小哥不要出声后,对他微微一笑。 小哥被他好看的笑容看失了神,这会呆呆地点点头,光明正大地半蹲在窗口,托腮看那对龟速前行的“情侣”。 只是,那女的知道男的故意拖延时间,慢慢吞吞的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吗? 出了门白穹也不告诉丘旻,他一路暗自偷笑着,继续揽着丘旻到出口。 距离出口不远,白穹才松开她,丘旻一睁眼就看到出口的光,出口的门也做得很小,还用了一块纱挡住,光线微茫地透进来,但也让丘旻安心了不少。 “直接出去就行了,放心,门口没有东西。”白穹轻笑着对她说去,一边解下绑在手腕的面具。 丘旻往门口看一眼,心里急着出去找柚可,却又有些不舍留下他一人,见他垂着眼睑解开结扣,看上去依旧淡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也是,送她出来本就是个麻烦,这下送走了还有什么感觉,多留一秒只怕只会多添一分麻烦。 “白医生,谢谢你送出来。”丘旻见他一只手不太方便,解了好一会还是半点进展都没有,索性一步上前,按下他的手帮他解开。 只不过这人也奇怪,怎么就偏偏打了个死结。 “我出去后还要去找柚可,以后有空再去见你。”丘旻手细也灵活,几下就解开了个死扣,见下面还有一个,不禁觉得奇怪地微皱眉,继续快速地解开下一个。 “不怕吗?”他低头看她的侧脸,垂着睫毛一根根分明,时不时上下扇动着。 “嗯?”丘旻专注于手中的事情,没有去看他:“你说什么?” “面具。”最后一个结解开,他笑着接过面具,拿在手扣在脸上,再往上移了些,借橡皮筋的弹力扣在额前的发上。 丘旻被他的笑容迷得有些晃神,低头抿着嘴快走两步,再穆然回头,笑着回他一句:“不怕,因为你是里面最好看的。” 走出那面窗纱,里面的人边扣下面具边往回走去,走几步,又轻笑出来:“最好看的?什么最好看?” 经过那个趴窗口假死的人,白穹勾了唇抬手敲敲门框:“谢了。” 小哥把头探出,忍不住八卦一句:“女朋友吗?是女朋友吧?” 白穹没回,淡然地环着手,径直往前走去。 一身宽松的黑衣下,倒是与晦暗的气氛相融合。 刚跑出出口,丘旻就被一侧突袭抱过来的人吓一跳,还没看出是谁,就听埋头的人有点哭腔,一个劲不停歇的解释:“丘医生,我想去找你的,但是去你那条路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你了,出了门口也不见你,想折回去他们又不肯,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丘旻被抱得紧,一时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勉强地抬手,结果却发现够不到人,只能歪头蹭蹭哭唧唧的人,柔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哭一半的突然抬头,好奇地问:“对了,丘医生你怎么出来的?按道理你跑到不见人,本来就应该比我早出来才对啊。” “……”丘旻语塞,倏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些与白穹的相遇和过程,都让她羞涩得没办法说出来。 手也牵了,人也抱了,似乎能做的都做了,就是,开不了口…… “嗯?丘医生?还是说你们那条路比较远,鬼比较多?”柚可拿出买好的水递给她,却没发现她躲闪的眼神,和耳朵上几分悄上的红。 “嗯,有点远,鬼呢……很吓人。”旋出瓶盖猛灌一口水,丘旻往出口的方向再瞥去一眼,转回来,心跳一下下加快地往别的地方去。 替班回来的白穹洗好澡,头发还未干就走到料理台拿水杯倒水,一旁的手机“嗡”了好几声,他看去,才知道有人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看样子有急事。 他倒也不在意,继续漫不经心地往热水加了点茶叶,等茶香洇出,才把号码回拨过去,端了水杯暖手,随手按下免提。 安静的室里响了几声忙音,电话一通,就听到手机那头传出急躁的声音,招呼没打就扯开嗓子喊:“学长!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答应帮我替班了!你是不是为了故意整我才去的!” 被质问的人笑出来,靠在流理台温声回答:“没有。” “没有?”那边轻“哼”一声,放慢了语速慢慢对质:“经理都在监控器里拍下了,只是有点模糊,拍不到你的脸就以为是我,我又不敢承认找你代班,只能承认我不敬业!工作一半泡妞去了!你怎么说?” 茶叶舒卷开,白穹端起杯抿一口,笑着清声道:“无话可说,他看到的是事实。” 电话那头的人气得快爆炸,怒气就像打在棉花上,怎么击过去都不痛不痒:“事实?但你不近女色也是事实吧,说到底你还是帮我姐,因为我瞒着她打工,所以故意来整我,让我丢了工作吧?” “工作丢了?”闻着茶香的人寡淡清心地问着,眼睛从始都未抬一下。 “那倒没有……”正生气的人忽然停顿了片刻,反应过来,又是一顿火气涌起:“别转移话题,最后跟你说顺便让你转告我姐,我是不会迟掉工作的!” “随便你,时间不早,先挂了。” 白穹抬头看一眼时间,正想挂电话,就听对方本是安静下来的,结果却急急出声制止,再说话时,能明显听出对方的忸怩:“那个……有没有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 原是要挂电话的人顿住,指尖停在挂断键上迟迟不按下,沉思一会,才反问:“哪个女孩?” “就是……就是监控器里那个女孩啊,牵你手的那个啊……”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有点无情的声音打断。 “不认识,去睡觉吧。”果断挂断电话,手中端茶的人寻思半响,忽地轻笑出来,看了几眼沉浮的茶叶,一手端着瓷杯,一手拿着手机走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