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当真是荒郊野岭,四周一望无际,唯有苏酒二人打马而行。
时至中午,两人停下歇息,寻了处阴凉地坐着。
苏酒在草地上铺了大块绸布,四角拿东西压上,又将吃食都拿出来,像是现代的野餐一般,这才笑眯眯的朝贺渊招手。
贺渊将两只马儿牵去了一边,苏酒的马儿似乎很是喜欢乌烈,头时不时亲昵的顶下乌烈,低头吃草的时候也总是抬头瞧瞧乌烈。
乌烈却是爱答不理的,只自顾的低头吃草,偶尔不耐的回顶下木马,却是被对方兴奋的蹭了回来。
苏酒叹道:“这马已是完全叫乌烈的帅气给征服了。”
贺渊睨她一眼,坐了下来。
苏酒又道:“还未给这马儿取个名字,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贺渊道:“你的马,自是由你来取名字。”
其实苏酒早便想好了名字,只是想借机与贺渊说说话。
闻言苏酒便举起水囊指着母马,详装思考的模样,“那不如——,就叫她雪柔吧!”
一乌一雪,一烈一柔,绝配!苏酒满意了,仰头对着水囊痛饮两口,又朝贺渊道:“公子以为如何?”
贺渊哪能没听出她的小心思,只道:“名为雪的,多是白色俊马。”
苏酒暗暗撇嘴,他这是在说雪柔配不上这名呢,可苏酒若是能按常理,她也不会这般随意的来这体验女主生活了。
苏酒只笑着朝雪柔喊道,“雪柔,你以后就是我苏酒的马了!”可要加油将乌烈给搞到手!
后半句她自是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念叨着。
乌烈乃是名马,教里马官耗了百般精力才养出,前些日子还满江湖的寻找相配的名种母马,若是叫他知晓乌烈早便被只普通的小棕马给惦记上了,怕是得气病了不成。
贺渊瞧了她一眼,并未再说些什么。
又过了会,贺渊忽的抬头,冰冷的目光骤然射向远处。
苏酒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白衣女子持着一柄弓走来。
但她只是淡笑着朝两人一颔首,便远远的坐在一块大石头。
苏酒犹豫了会,招手唤道:“姑娘,石头寒凉,若是不介意,不若过来一起坐着。”
贺渊瞥她一眼,未置一词。
那姑娘也不忸怩,过来告了声谢便坐在了一侧。
苏酒将包酿梅递过去,好奇道:“姑娘自己一人?可也是要去鹤水城。”
温凝容一笑,倒也捻起枚酿梅,“是自己一人,不过不是去鹤水城。”
温凝容低头微微张嘴,葱白玉指将酿梅含入口中,又拿帕子将手指擦净,这才抬头朝苏酒笑道:“这梅子吃起来不错,多谢姑娘。”
这一举一动无不透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苏酒瞧得眼睛发直,咀嚼了两口嘴里的梅子咽下,看看自己手指上湿乎乎酿汁,默默的酿梅包放下,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擦着。
温凝容脸上挂着笑,却不让人觉得冒犯,她摸摸铺在地上的布,赞道:“这布不错。料子选的好,花样也好看。出门在外这样铺着,好看又舒服。”
得了美女的称赞,苏酒很是愉悦,身子立时往前凑了凑,“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布是在玉辽镇买的,那老板还饶我半钱银子,不过我觉得这四周没能封边,有些可惜了。”
温凝容笑道:“这有何难?我便会缝。”
苏酒讶异,心里对这姑娘更是钦佩,“你真厉害,只是可惜这也没个针线。”
温凝容却是从怀里掏出个布袋来,在布上展开,朝苏酒眨眼道:“巧了不是,我正好带着。”
苏酒惊道:“你出门竟还带着这些东西,你是绣娘不成?”
温凝容笑笑:“差不多吧。”
苏酒更是敬佩,她曾经试过绣十字绣,拿起那针,一不小心就将针给捏断了。且瞧这姑娘模样,针线活定是不错,苏酒起身,也不客气,“那便麻烦姑娘了。”
苏酒又看向贺渊,眼巴巴的道:“公子...”
贺渊默然起身,冷冷的瞥一眼温凝容,行之乌烈身边。
苏酒立时凑到温凝容身边,细细瞧她缝制。
温凝容的手是极漂亮的,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她虎口与指腹都有薄薄的一层茧,苏酒瞄一眼那弓,想是平日拉弓所致。
温凝容一边穿线,一边偏首自然的朝苏酒问道:“对了,那公子瞧着不凡,与你倒也亲昵,是一起的,还是也如我这般碰上的?”
亲昵?哪里算得上亲昵?苏酒瞟一眼那边的贺渊,只道:“自是一起的,他性子有些冷,但人是好人。”
温凝容挑眉,“你们俩?”
苏酒笑而不语。
温凝容便也笑笑,垂眸接着绣起来。
她很快便将边缘封好,还绣上些花样,很是好看。苏酒笑着道谢,又拿出包零食来感谢她。
温凝容接过,便笑道:“如此,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上路了。”
苏酒关切道:“你便这样走路去吗,不若我们借你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