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挽棠独自到无人处就隐身飞回去了,看到了独孤临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今天姐姐带你出宫,我们去集市上吃。” “好啊!好啊!”独孤临很高兴,想到了什么,犹豫道,“不过,我们这个样子……” “你看。”她转了个圈,在他面前变成了史医女的模样。又把他变成太子的模样。 朝挽棠就带着他隐身飞了出去,照旧留下一缕神识附在纸人身上看家。 京城有皇城、内城和外城,皇城是皇宫坐落处,另外有国师府邸,而皇亲国戚多处于内城,平民百姓居于外城乃至于京郊。内城有东西两市,朝挽棠探明了位置,径直朝东市奔去了。 东市上吵吵嚷嚷,热闹非凡,有挑担卖菜的,有提笼卖活鸡的,还有把孩子架在脖子上逛街的,更有蹲在长凳子上吃馄饨的,有在巷子口凑热闹的…… 路过柳枝胡同还发现有人家搭了个棚子卖茶汤。 大冬天的,喝了茶,整个人就暖洋洋的了。 茶棚上有人边喝茶边讨论。 “哎呀,最近我这腰实在是疼的不行啊。” “早跟你说了嘛,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好,看我身强力壮气壮山河,哪里像你整天都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你别损我了,我这会要是治好了老毛病,一准回去就把姬妾都遣散了。” “呵呵,我就指条明路给你,听说京城新来的薛神医就住在这阳鹊桥头第八家。” “没准儿是个江湖骗子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摊子老板送上来茶点。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这薛神医可真是神医啊。” “此话怎讲?” “我这羊癫疯老毛病了,多少年都治不好啊。薛神医一副药灌下去就好了!” 旁边摊子一个满头大汗地吃面的大汉接茬道:“薛神医棒棒哒,俺们几个病他都瞧好了。” 朝挽棠起了兴趣,结账后就和独孤临去了阳鹊桥头。 远远就见着有人排队,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了桥头。 朝挽棠心里更信了,怎么样才能快点见到神医呢? “这薛神医啊,真是活神仙啊!”一个老婆婆举着大拇指称赞。 “是啊,是啊。”周围一片附和声。 “让一让让一让……”几个人抬着一个重伤的人来了。 众人都让了,上前一个小姑娘,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表哥是被人冤枉受了酷刑,承蒙圣人开恩,明察秋毫才得以沉冤昭雪,求各位行个方便……” 即便是踽踽独行的老妇也让出来了,没有谁看着鲜血淋漓的人会不动容。 朝挽棠有些感叹,当时就应该好好学习药理,修真者还真不是万能的,尽管她已经算是神仙了。 看着这么多人,估摸着天黑也排不到他们,所以她就想了个法子。 朝挽棠足足花费了一袋金稞子才排到了第二个。 传说中的薛神医居然看上去还是个年轻人。 他诊脉之后,细思片刻方道:“小公子出生之时险遭大创,后来恐怕是受到了多次的惊吓,一直心神不宁,饮食不当,起居无度,以至于身体虚寒,阳气不足,需要用药膳调养,平日里饮食起居最是需要注意。” “药膳?” “老夫开些药膳方子,姑娘照着做就是了。” “劳烦神医把注意事项都一并写上。” “这是自然。” 出来以后,朝挽棠决定既然不能再去御膳房拿食物那就去买好各种美食放到芥子空间的一个静止零域里,让食物永葆新鲜。 天界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独孤临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再好奇地想冲上去看看也忍住了,他每次看中什么好奇,就会用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她,她看着他好不容易养胖了些的肉因为这段日子的生病没了,心里面就有些难受了。 她今天带他出来就是为了补一补的。 来到了“同庆楼”,里面东西很对他的口味,她就想着要是能够把大厨请回来就好了。所以,她去后面厨房找大厨,一句话工夫就用法术复制了他的一份关于做菜的记忆,顺便问了下谁家做药膳好。 “客官,你可算是问对了人。京城里头最好的药膳当属史家的随园食坊 。” 她问明了走向,当即回了临窗的位置。 独孤临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一身红衣,争论着什么。 “死胖子,你滚开。” “就不!独孤粟,我在等着姐姐。还有那么多的空位置你怎么不能去坐了?” “我们坐惯了这个位置。每次来都是坐这里的。” 朝挽棠走了过去,红衣小姑娘惊讶道:“史姐姐,怎么是你?” “无忧郡主?”朝挽棠认出她就是令顾贵妃头痛不已的独孤粟,装作熟稔地笑了笑,“出来走走。” “你什么时候跟这胖子混在一起了?” “我在替她做事呢。”朝挽棠别有深意的一笑,转首喊道,“小二,把桌子上的菜都打包带走。” 等一切妥当了,她就和独孤粟告别了。 等她拉着独孤临走到随园食坊的时候,几个伙计迎了上来:“大小姐,这个时候,您怎么回来了。” 朝挽棠心想:坏了,这个史家还是史医女她家啊,早知道干嘛化身成史医女。 “我回来找些东西。”她淡定道,“我上次要的药膳方子放哪儿了,带我去。” “好嘞,这位是……” “这是贵客,好生招待着。” 伙计们看着独孤临身上的料子价值不菲,都殷勤地凑了上去。 朝挽棠版史明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内堂,拿了药膳方子,用神识记入了脑海之后,就出去了,刚刚好碰见一个拿着个木匣子的公子王孙,腰间佩着宝剑。 “珠儿,你快看。这是我上回说的三色灵芝草。” “你先放着,我还有急事。”说完,急匆匆走了,到前堂拉走了独孤临。 “哎——”他伸出手要拦,转眼不见了她的身影。 公子王孙身上的官服还没换下,取下佩剑给后面赶上来的侍从,问伙计:“刚刚你们大小姐拉走的小孩子是谁?” “不知道,大小姐说是贵客。” “哦?贵客……”他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今天的珠儿怪怪的。” 朝挽棠出了门之后,就照着脑海里的方子直奔京城最大的药店买些药材去了。 想想也真是讽刺,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当今圣上的嫡子,却连补品都没有。虽然德妃等人夺了中馈之后,独孤临再也不用吃冷冰冰的食物也不需要穿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但是一般皇子所有的待遇他依然没有。她每每想起镜子里看到的那个经常捧着她的“见闻录本”发呆的少年心里就有些酸涩。 把该买的东西都在无人的时候送入空间之后,她想起来可以去酒坊学着如何酿酒,以后肯定用得上。 两人走着,在巷口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幸好朝挽棠闪避高,险些就撞上了。 那人道了歉急急忙忙走掉了。 “独孤临,你没有东西丢掉了吧?” 他摸了摸,道:“没有。” “那我们就走吧,去完了酒坊就可以回去了。” 迎面走来了几个痞里痞气的人:“小娘皮,交出金子给大爷,大爷就放你们走。” 她知道本该财不露白,可是她依仗着此世她应该是天下无敌,所以她才会用金子使那些排队的人让他们排在前面。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哈哈哈,当然知道,随园食坊的大小姐。”几人使着眼色。 “你们知道他是谁么?” “是谁?”刀疤脸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脸狐疑,“难不成是你儿子?” “你们死定了!”她拿出一个变化出来的金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 龙纹金牌,正是朝挽棠在太子那里复制过来的。 “哈哈哈,这东西哥们在旧街口看到一大堆。” 后面来了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少年,提着瓶酒,看到她,独孤粟跑过来:“史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红衣服的小姑娘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捕捉到她的所在地?真的没有跟踪监视她什么的么?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截高门小|姐,你们可知自己已是我爹就是东郡王,你们敢?” 为首一人道:“本来想拿了金子就走人,现在看来,不灭口是不行的了。” “他可是太子!你们敢?!” “就没有我张老超不敢的!小的们,给我上!把大姑娘押回去做婆娘,小丫头卖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