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花园里不缺热闹美食酒水,年轻人的嬉闹说笑随处可见。
沈娆娆是个引人注目的长相她一过来,三五不时就有人看她。
更有大胆些的直接上来说话,问她名字之类的。
沈娆娆发觉林润声方才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审度,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肯定不是错觉。
不过现在,沈娆娆被人搭讪林润声眼底又变成带着看戏意味的调笑了。
这个人,虽然取了个文雅诗意的名字,实则却有狐狸一样精明的性格。
沈娆娆垂着眼皮敛了敛,把刚一个过来跟她说话的男人打发走。
抬头,看向林润声,然后无聊把玩一下,右手把左手腕上的手表拨了一拨。
心说别以为自己真没看出来,林润声和那个张洛菲看见这手表时的神色。
林润声先不说那位张小姐,当时脸色都没绷住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失礼?
没一会儿林润声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沈娆娆身边比较近的地方,闲谈起来:“沈小姐也喜欢手表?”
这谈话并不高明,好在正好适合。
沈娆娆瞥了他一眼,轻笑:“我看,倒是林先生和张小姐都对我这块表感兴趣。”
林润声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一下,眉目略过一分不自然不过转瞬从容下来:“沈小姐说笑了,这么昂贵的东西,在下可买不起。只是以前见识过一块差不多的,没想到沈小姐手里也有一块,故而多看了两眼。”
这纯属是瞎说,这块当初是在国外特地定制的,表盘里侧还有个特殊符号,有市无价的东西,只怕全世界也就这么一块。就是林润声不知道,自己实话,方才看见的时候林润声着实真是吃了一惊。
“哦这样啊。”沈娆娆似乎信了他的话一样,点点头,说,“这表是挺好看的。”好看还贵,戴着能让人开心。
“沈小姐这手表也是定制的?”林润声跟着又问了一句。
沈娆娆往旁边慢慢度了两步,在一个果盘里挑了个没切的橘子剥来吃,一边慢声回答:“不是,是一个人赔给我的。”
林润声眼睛里又一瞬间露出那种吃惊得神色。
赔的东西?那位会赔东西给陌生姑娘?还是他自己的私物,戴了好几年的那种。
所以说难道是
林润声思路一下子飞到了天际,并且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不离十。
尽管心里想了很多,但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甚至笑了笑:“那沈小姐大概是很喜欢的。”不喜欢不可能一直戴着,且男人的腕表姑娘戴着明显大了。
如果沈娆娆知道林润声的心里活动,一定会瞥眼告诉他想多了。
拥有一块好看低调价值不菲的奢侈品手表,走亲访友宴会聚餐的时候不戴,还要准备什么时候戴?
但因为不知道对方想什么,沈娆娆还认真点点头:“是挺喜欢。”
林润声听了这句话,思绪已经发展到,下次严夫人再向他打听老板的生活状况时,他是不是可以考虑不着痕迹地透漏一点,以此免于夫人的千奇百怪的试探?
两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室内。
张洛菲已经没看见了,维克托道:“张家人今天应该挺忙的。”
的确是忙,张韧的太太今天身边可围了不少人,这些都得认真应付,张洛菲是她的女儿,这种场合免不了被带着交际。
这场慈善宴会,洋人只是一个由头,谁都知道是张家人在推办,而张家背后是谁?不言而喻。
所以他们不可能不尽心。
前面忽然热闹了起来,维克托一看,努了努嘴示意:“是张韧,他准备说话了。”
一阵簇拥声后,一个穿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上看台,抬手一扬,下面喧哗声就渐渐停住了。
张韧就开始发表讲话。
内容并不新奇,一种老生常谈的调语调,一是感谢大家来参与这个慈善宴会,积极捐赠二是表明今日所酬的善款,都会买粮食发放给灾民三是表明大家趁此机会聚在一起,应该共同探讨分析一下隆城接下来的情形,那些面临倒闭的厂子该怎么打算。
会场领这个带动,一下子更加热闹起来。
叫沈娆娆来看,最后结果怎么样不知道,但这场宴会实质传达了某些讯号。
维克托在一旁说:“张坚作为北岭省的省长,却让这场灾情拖了这么久,还越来越严重,他要再控制不住,只会证明自己没本事没手段,德不配位,省长这个位置,都不用别人动手,恐怕都坐不住了。”
沈娆娆一边分心想维克托华国话说得不错,成语居然用得十分贴切,一边正经回说:“我听说是南政府不给批拨粮食下来,这个锅也要他自己背?”
维克托晃了晃酒杯,轻嗤了一下,声音又平又缓:“沈,政界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难道你以为张坚真的无辜么,只说他在灾年提高赋税这一条,就十分不可取。而且,北岭省有自己的财政税收,不至于真的做不了一点事情,不过是因为牵扯到利益两个字,事情才变得不简单了。据我所知,今年夏起蝗灾,南政府其实批过一批粮食下来,哪怕是陆左山做的门面功夫给外界看的,但这也是实实在在的粮食。但你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吗?你有没有见到赈灾?”
沈娆娆立马想到之她在警察局无意听到的几句话。
很快,就见维克托礼物说:“那些粮食甚至没出隆城,就被瓜分干净了。”
“如果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并且相互算计倾轧,普通人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沈娆娆沉吟,半晌才开口:“所以呢,今天这出,是什么戏?”
维克托品了一口红酒,英俊的脸上漾迷人的浅笑:“局面是张坚现在处于劣势,张家出面代表的就是他,焉知他办的是不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