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客栈。 看着被火树银花破开的天空,南遗梦停下了手中的竹箸,难得兴致的问了一句:“今日京城可有什么盛事?”说着搁置了竹箸,用茶漱了漱口。 看着南遗梦没有继续用膳食的意思,南良之拱了拱手,“今日不知是天界那位娘娘诞辰,天帝有令,普天同庆。” “哦?”说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嗤,不知道哪位天帝好大的架子。” 南良之又连忙拱了拱手,看着微微整理衣物的南遗梦说:“老祖教训地是,如今天界式微,众生临危,天帝却只顾一时享乐置众生不顾。”话未毕,南遗梦一个冷眼扫过来。 “良之既然想继续侍奉我,就应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可不介意我的手上多一道仙人的血。”南遗梦垂下眼眶,右手食指漫不经心揉搓着左手手背。“我可是最讨厌这些苍生不苍生的。下次再让我听见这些,你这辛辛苦苦修炼千年的小命可是要折在我手里了。”说着摆了摆手,站起身。 抻了抻衣服,南遗梦不知从哪里掏出块面纱往脸上蒙去。“好不容易逢上这人间盛事,我这沉寂了千年的老人应该前去见识一番。走吧。”说着,垂在身侧的右手捏着兰花指抵在鼻尖,做出一副低眉颔首的模样。 南良之脸上有着不甘,眼眸却又无可奈何的服从,即使再如何,南遗梦也是无法撼动。 华灯上,夜未央,正是京城好风光。 隆冬没有埋没人的兴致,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像是庆祝节日一般燃烧热情。南良之远远跟在南遗梦身后,看着南遗梦肆意流连于店铺贩摊之间,不时拾取一些小玩意。 忽而,南遗梦拿着一小物打量的眼停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不明觉厉的笑。她的眼微微垂着像透过小物看着什么,继而拿着小物凑近鼻前嗅了嗅,开口,“给我去全城最高酒楼买下最高层,今晚我要赏月。” 南良之难得诧异,但随即朝南遗梦做了一揖,转身即走。 “等等。”南遗梦凝了凝眉,“我要这个。”说着拿着手中的小物示意,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昏暗小巷。 南遗梦在巷口停了下来,把一直捧在手上把弄的小物微微转了转别在发髻上的同时撩起一缕碎发,微微勾了勾嘴唇,走进小巷。 不遑多时,南遗梦从小巷中平静走出,而身后晕了一地普通衣着的人。 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裳和面纱,南遗梦下意识地想捏一个诀,但是觑了觑周围的环境,南遗梦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面纱下的嘴扩出痞笑。抬头望了望在天边绽开地火树银花,有了思量。 小巷不仅寂静还有些昏暗,可能因为庆典的缘故只有几户人家亮起来了烛火。南遗梦进入到小巷不深,稍微几步就能到大街处,潜伏在暗处的人不敢妄动。 南遗梦出了巷口,状似不经意地乱逛,实则很有目的。不久,南遗梦停在了一个小乞丐面前。 南遗梦就这么和小乞丐停留在穿梭的人流中,南遗梦逆着光,在小乞丐的眼中,熠熠闪光。 “你叫什么名字?”许久,南遗梦忽然开口。小乞丐愣住,只听到南遗梦带着笑意的声音飘来“我以后叫你春生吧。” 南遗梦把随手买来的馒头朝小乞丐递了递,难得温声地说:“吃吧。” 掩埋在污垢下的脸闪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带着畏缩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