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遗梦停了下来,四眼隔着相望,剑拔弩张间,一人撞了进来。 “南先生......南先生!”小厮从远处短促而有力地喊,希望南良之为他停下脚步,在原地等待。只是待小厮靠近南良之的身畔之时,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南先生,”小厮作了一揖,“刚刚是小姐怠慢,望先生见谅。”说着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册子,“这是老爷亲自授印的通行册,先生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凭借此册在我缪家势力范围取得最大助力。”说完双手恭敬呈现在南良之面前。 南良之回以礼,接过了册子,并浅语一句,“多谢。” 南遗梦就漠然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南良之无时无刻不维持地礼仪。 待小厮走远,南遗梦也歇了赶人的心思。这次被缪家请出山,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场好戏。 “南良之,”南遗梦说,“若还想跟随于我,从此刻起,你的一举一动要和普通凡人无异,莫叫人觉察端倪。”说完,很自得地捏了一个决,匿了南良之身上的仙气。 “咳——”南良之猝不及防地咳嗽了一声,似乎是被吓到了。转过脸来,眸子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继而低下头,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地想起不知何人。这不知何人天天戴着帷帽,一言不合就放出威压训人,稍有不顺心就一副毁天灭地的架势。 只不过自南遗梦苏醒以来,便一直维持着波澜不惊地镇定。还是第一次这般有了发怒之外的模样,类似于,耍赖?而且耍赖耍的如此正大光明,有理有据。 “为了不曝光与世人之下,老祖还是不要戴着帷帽,此帷帽乃是老祖仙法所幻,稍有道行者就能窥其虚实。”南良之不知何时站于南遗梦身后,低头就能看到南遗梦帷帽顶。 南遗梦掩在帷下的眼睛闪了闪,眸子里有过淡淡不耐烦,沉闷开口,“如此说来,待会你便为我寻一件人间的帷帽。”说着,出了缪府。 在南遗梦出了缪府的最后一步,院落的满树挑花都凋零了。 一个月后,京城。 北方的雪来的早些,南遗梦右手中的茶飘着热气,临窗坐着,脖子上围着狐裘。靠着的窗台很高,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大街上拥簇的人。南遗梦身旁笼了一层雾,叫人远远看不真切。 来了京城有半月之久,但在抵达京城之时,南遗梦却改了主意,留在了客栈。捏左指算了算,南遗梦抿了口茶,心中有了打算。 “遗梦。”来了个很是妖娆风情的女子,推开门,倚在门栏上。说出的话倒是很软糯,嚼着字,吐着香气。 “嗯。”南遗梦眼皮不抬,又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地回答。放下茶杯,用右指手指摩挲衣袍的一角,左手手指静静地搭在膝上,头微微低着,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