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来临时,闫安和闫康刚刚住进他们新装修的小房子。
小房子带着个小院,每一处台阶、门槛的旁边,都附带着精心设置的缓坡,方便闫安日后能自由出入。
闫安的腿,是在一次车祸中撞坏的,对方赔了一笔钱,还不够他的康复费,因此失去的工作和学业,也无法用金钱衡量。
于是他连夜办了出院手续,拿着赔偿金对闫康说,“康哥,我不治了。”
他们自幼一起在福利院长大,比一般人家的亲兄弟感情更好,自此以后,更是相依为命。
闫康不愿意看他就这样轻易放弃,没有拿这笔钱,而是去了肇事者所在的单位,去要更多的赔偿。
事故发生时,安安只是正常走在人行道上,醉酒的肇事者就冲出道路,撞了过来,这点赔偿费,根本不够。
他和那个人讲法律,讲道理,讲新闻中有过的类似案例,错以为只要自己占了理,就能为安安赢得更多赔偿费,就能有足够的钱去治病、康复,而不是看着那双眼睛就此黯淡下去,还强颜欢笑地说放弃。
最终闫康赢得的结果,却不是更多的钱,而是羞辱,争吵,推搡中被报了警,以寻衅滋事拘留了他。
一次拘留,足够他失去现有的工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被赶出大城市,闫康也被磨去了锐气,愧疚地重新来到闫安面前,
“对不起,你康哥没用,讨不回一个公道给你。”
闫安伸出手,拉住闫康的手指,觉得自己才是没用的那一个。
不但没用,还拖了康哥的后腿,害得对方丢了工作。
闫康靠着自己的勤奋和本事,从名牌大学毕业,学贷还没还清,就被他连累了。
“哥,我们开始新生活吧,回老家,这些钱……够我们盖个新房子了。”
然后,末日就来了。
逃亡中,闫康依然没有丢下他,只是笑着说,“还好我们离开大城市了,乡下人少……丧尸也少。”
“嗯。”
“安安,我不会抛下你。”
虚长三岁,闫康直到最后,都在履行这个承诺。
哪怕不久的之后,闫安就被丧尸袭击,感染病毒后彻底失去神智,成为了新的丧尸。
“没关系,安安,我不会嫌弃你的,腿断了也好,有了尸斑也好,不认得我了也好……没关系。”
闫康温和地笑了。
睡梦中,他依然叫着安安的名字,直到鼻尖有点痒,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着他的鼻尖。
闫康打了个喷嚏,猛地醒来,眼前是一个凑到近处,占据整个视野的毛绒熊。
见他醒来,毛绒熊被丢到一边,闫安灿烂地朝他笑着,“哥,你终于醒啦,我快饿死啦。”
闫康怔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想起来,他已经重生了。
重生回到末日来临之前。
他抬起手,捏住闫安的脸颊,轻轻一扯,“别把死字挂在嘴边,快呸。”
闫安睁着无辜的杏眼,乖乖呸了三声,然后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好啦,起床气这么大。”
距离末日的真正来临,还有最后半个月的时间。
他虽然重生了,时间点却不够早,不够阻止那一场车祸。
但是,也足够他重建两人的房子,在地下室塞满足够多的武器。
闫康起床简单洗漱,在弟弟再次问起工作的事时,依然给出相同的回答,
“不急。”
闫安推着轮椅,来到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
担心他多想,闫康腾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发顶,“别多想,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确实想休息一阵子,等准备好了,就去找工作。”
“嗯。”
今天的早饭,是生滚鱼片粥,猪肉大葱馅儿小笼包,和一小碟咸菜,一盘烤小土豆。
不知道是不是闫康的错觉,安安的胃口似乎一天不如一天,吃饭的时候总是很慢,但仔细观察时,又发现桌上不会留下太多剩菜。
“哥今天也要出门吗?”
“是的。”闫康低头应下,“去图书馆看看书,准备一个月以后的证书考试,你在家如果无聊的话,就玩玩游戏,看电视什么的,好不好?”
“嗯。”
短暂的对话过后,桌上的气氛再度变得沉闷下来。
早饭过后,闫康再度确认了安安一个人没问题之后,独自出门。
不是去镇上的图书馆,而是先去了上锁的地下室,确认他从黑市买来的武器。
这些事,他在重生前也经常做,是以非常熟练,触摸到那些枪械时,更是清楚它们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