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齐伯奉沉默的态度让李家的人有些不安,徐氏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中有些着急起来。
她这个姐夫的人品徐氏是清楚地,为人过于刚正,想了想便谄笑着开口。
“哎哟姐,这当然是该报官报官,该赔银子赔银子啊,姐夫肯定是不会包庇这小子的,卓远啊,快去给你姑父瞧瞧你身上的伤,可怜的孩子,肋骨都差点断了。”
李卓远原本蜷缩在后面不敢吱声,听见母亲喊自己,还是先朝着齐泽看了看,怯懦的不敢过去。
“怕什么?”徐氏看出儿子眼中的恐惧,瞥了一眼齐泽:“有你姑父在,他还能当堂打人不成?是不是姐夫!”
可齐伯奉压根没有理会徐氏的意思。
李家过来告状时,齐伯奉其实是心存疑虑的,方才又见他坦然认下来,心底另一个秘密再次被他想起。
当年他与几位朝中大臣私下秘密将假死的晋王送出宫,彼时晋王还年幼他并未真正见过,但也知道晋王从小幽居深宫,简太傅还曾派顶尖的高手去教晋王练武。
再加上算起来齐泽年纪与晋王相仿,还有前几日那别具一格的字体……
几桩线索联系在一起,齐伯奉的手心竟是出了汗。
可一旁李卓远的父母仍旧不依不饶的要说法,他总不能现在把人拉出去单独问话。
罢了,即便真是晋王,打人也是要负责的,他如今也没有暴露身份,自己权当不知道就是。
齐伯奉定下心来,冷哼了一声:“既然齐泽已经认下,便没什么好问的了,我齐府容不下……”
“爹爹等一等。”
念瑶父亲的脸色逐渐沉下来,而齐泽还是没有半分想要解释的意思忍不住开了口。
而后有些焦急的看向齐泽,“你怎么不解释?”
几日未见的人此刻终于不再刻意回避自己,齐泽心里骤然松快。
他淡然的回道:“那种事,我怕你不愿意说。”
念瑶微微怔住,齐泽这是在为自己着想?再想想方才过来时,齐泽眼中的关切,念瑶更是不好意思起来。
那日分明是李卓远意图不轨,齐泽是在帮她,虽说打重了差点出人命,可后来就连墨玉都对自己说,齐泽下手再狠也是李卓远活该。
念瑶这辈子连打架都没见过,这种差点出人命的场面后来回想起来还是心惊胆战,她当时只想着自己害怕,觉得齐泽很是危险,却忽略了齐泽是在为她出气。
“那也不能让你进衙门。”
念瑶走上前质问李卓远:“当着长辈们的面,你再说一次,是齐泽动的手吗?”
李卓远脸色苍白,慌乱的看了一眼李氏,其实正如念瑶所说,他并不想此事昭之于众,可偏偏他提前跟李氏说了齐泽会功夫,而后才被套话的。
毕竟当日是他一时糊涂,要是念瑶说出来,往后燕京中他的名声便真的臭了,别说考取功名了,便是娶妻都难有好人家来说亲。
“不是!”
李卓远猛然起身,眼神慌乱异常,“爹娘,真的不是齐泽,这真的只是姑妈猜测,儿子,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齐泽自己承认他没做过的事儿。”
他才说完,李氏脸色便黑了下来,徐氏更是亲自过去将李卓远按到椅子上,“这孩子就是心善,这时候还想着替那歹人说话。你别管,有娘为你做主呢。”
“哟~念瑶这是什么意思?”随后徐氏阴阳怪气的看着念瑶。
“打从刚才便瞧着瑶儿跟那歹人甚是相熟,可别仗着大小姐身份威胁我们卓远,他是个本分老实的书生,跟那来路不明的野人不一样!你们之间互相勾结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如今他自己亲口承认,难不成还有假?”
“咳咳咳。”
李氏看着齐伯奉明显阴沉下的脸色,清了清喉咙提醒徐氏不要说得太过分,“又不是瑶儿打的,弟媳说话还是注意点。”
接着话锋一转,不咸不淡道着开口:“此事与瑶儿无关,你且先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