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富拉住屠宰场老板的袖子:“老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我们全村都指望这些猪呢。”屠宰场老板安抚道:“老叔,这不是我的决定啊!猪肉价格一直在跌,市场上卖不动,谁都没办法。”林春富一直央求:“老板,帮我们想想办法吧,我不能眼看着村民的心血都白费啊,大家还要靠这些钱吃饭!”屠宰场老板想了良久,说:“老叔,我能力有限,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我可以联系周边的其他几个屠宰场,我们一起进行收购,给你当前最高的市价。但是老叔,今年是一定不少亏了。”
林春富知道别无他法,只能是赶紧答应。
回到村里,林春富强打精神召集养殖户开会。林春富在会上通报获知猪瘟的信息和目前屠宰场的收购价,话还没说完,已经有村民站起来破口大骂:“这不是扯淡吗?养了一年的猪,到头还亏钱?”“姓林的,一个人赔还不够,非得拉上我们垫背!”“一家人都指望这钱吃饭呢,赔了算谁的?”林春富站在台上,拱起手作揖:“各位乡亲,老天无眼,这时候来了猪瘟,我也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不出手,将来亏损肯定更多。”
村委会开了整整一上午,林春富不停致歉,嗓子都喊哑了。
村民最终是采纳了林春富的建议,趁现在屠宰场还愿意收购,将所有的野猪脱手。
林春富和几个养殖户代表雇了货车,把野猪拉到屠宰场,和屠宰场老板算清了账目,将现金发放各养殖户手中。
这一整天,从天明到天黑,林春富滴水未进。
迈进家门的一刻,林春富膝盖一软,瘫软在地上,眼泪簌簌而落,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了起来。
时隔半月,崔广汉来到凤尾坪探望林春富,林春富坐在床上,勉强起身,崔广汉看见林春富的头发短短数日近乎全白,心中也是充满了羞愧:“老林,我不该推荐你们养猪啊......”林春富握住崔广汉的手:“广汉,别这么说,别这么说,这是命啊......”
林春富这一场大病,月余都没有下床。
人真的老了,就输不起了。心里纵有不服,但是躯壳无法承受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