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药却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天底下毒药种类那么多,西域曼陀罗久不在我大蜀国内活动,他们的毒药想必更是少见,”湛颜面有忧色,“宸哥哥,摸清他们的用意,才是上上之策。”
江希宸何尝不知这层道理,便将自己的另一步打算也交代了,“论打探消息的本事,潮声揽月阁认第二,没人敢自夸是第一。现既主动向我传达了的消息,又有尘染姑娘在场救了人,那这趟浑水,雨疏姑娘想不淌都不行了。加之她与青阳小叔的关系,我使点力,多少也能有点用处吧。”
“我就说恒平你的鬼点子最多了,”湛隐凑上去搭着他的肩膀,笑着夸他,“妹夫果然是好妹夫。”
江希宸气笑,论想要占他便宜,且今后能次次占得便宜的,除了湛隐,也是没谁了。
“此事也急不得,距离十月金秋还有些日子。若山海镖局注定有此劫难,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人事听天命吧。”陆千凤看着几个孩子各抒己见,为山海镖局的未来出谋划策,未雨绸缪。她紧皱着的眉头,反倒是有些舒展开了,“今天的烦心事儿已经够多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修养下精神,晚上好松快地吃寿宴。”
江希宸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我等二弟来了,一起打了招呼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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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在前头领路,江希遥与尘染并肩跟在后头。两人步调相仿,似是悠闲,给这连廊,增上了一笔颜色,浓了一分意境。
江希遥脸面上看似清淡,实则攥着袖口,想就着袖口的布料,渗去手里的细汗。隔着一张石桌而坐,究竟是与并肩而行有异。七年来,她似乎也没长个头儿,还是在他的肩头,只是安静了许多。
吟儿的发髻上会簪一只小巧的步摇,步摇上垂着玛瑙珠子和铜珠子串成的流苏,每走一步,他耳朵边都丁零当啷的。
那步摇,正是他们离开幻湘山的那年,他选的呢。
在山上跟着师父生活的时候,他和吟儿也时常跑腿下山打点一些吃穿用度,但最远也就是山脚下的村子罢了。下山后,他表面上说是寻亲,心里也是想带着吟儿多见见世面。
毕竟年幼时,他跟着娘颠沛流离,也算是走过许多城镇乡县,但吟儿却是生在幻湘山,长在幻湘山,从未曾离开过。
于是,两人漫无目的,哪儿新鲜好玩,就往哪儿凑。
那天,遇到了镇子上赶集。这镇里的市集比起村里那些民生所需的东西,更多的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姑娘家用的,文人雅客用的,还有什么刀枪剑戟,什么技巧玩具,要什么有什么。
吟游免不得还是更喜欢女儿家的东西多些,蹲在一个摊位前,盯着摊子上摆得满满的脂粉钗环,拔不开腿。她目光来回扫着,看了半天,终究没个决断,她伸手拉了拉身边人的衣摆,“你说哪个好看?”
他也跟着蹲下来,学着吟游的样子扫了一圈,“这个吧。”他拿起了一只小巧的木质步摇,上面镶着两三朵桃花,坠着几串流苏。
“这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