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这话,在场三人的面色各异。
永和帝面色沉沉,像是想到了什么,通身的气势一变。
崔爻则是面容更加冷峻,眸色一深,气息微微收敛,将殷红的唇瓣抿得更紧了些,整个人显得更加锋利。
卫长遥眯了眯眼,思索着卫语棠的话。
怕是崔贵妃已经得了消息,才会急急召回卫语棠,可惜,大局已定了。
看见三人面色冷凝,卫语棠有些怕了,她咬咬唇,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了,是母妃身体有恙了吗?”
看着单纯得犹如一只小白兔的卫语棠,卫长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着卫语棠粲然一笑,放缓了声音说道:“崔贵妃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今日月氏使臣在朝上替他们的王储求娶的公主,正是四妹你啊。”
看着面色霎那之间惨白的卫语棠,卫长遥继续温柔出声:“本宫在这里先恭喜四妹了,日后四妹可就是月氏国的王妃啦。”
卫长遥的声音之中不乏幸灾乐祸,说完她又跑回了崔爻身后,将崔爻推至身前,替她挡刀。
崔爻就这样看着卫长遥“欺负”卫语棠,心中觉得有些讽刺,姑母当日狭恩图报的面孔还历历在目,她神色高傲地要自己设法将和亲之人换掉,以为那样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这崇徽公主是这样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眼下她想要的那些,都已经成了空想了。
永和帝也静静的看着卫语棠,之间见她娇嫩的嘴唇被咬得血色尽失,压着嗓子颤抖着声音说:“不……不可能的,母妃不是说和亲之人不会是我的吗?”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子,走到崔爻身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声声如杜鹃啼血:“表哥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不是会做的吗?不是已经与母妃说好了么,为何要言而无信?”
卫长遥也探出头紧紧盯着崔爻的脸,她有些好奇,为何崔爻今日如此平静,丝毫没有狡辩的意思。
只见崔爻抬起了眼帘,他一双如墨的眸子中清清楚楚地倒映着卫语棠神色凄惨的脸。半晌,他才出声:“臣是答应过公主与贵妃,答应的臣已经做过了,臣无愧于心。”
卫语棠神色震惊:“做……过了,是何意?”
卫长遥看着面露疑惑的卫语棠,深知此刻该她发问了。
她一鼓作气,疾步上前,抬手便抓住崔爻的腰带将他往身后一拽,对着卫语棠的脸,疾声厉色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与你母妃让他威胁月氏使臣将和亲人选换成我的事情他做了。”
卫语棠被逼得退后一步,似是不敢相信崔爻做了这事,在她看来,但凡崔爻做了什么事,那便没有不成的。
那么,这次为何……
卫长遥看了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便猜出了她的心思,她嗤笑一声再度上前一步:“怎的?还以为有了崔爻便可高枕无忧啦?”
“今儿个我就告诉你,我这条路你行不通,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和亲这事儿,该谁去就谁去。”
三人此时排成一条线,卫语棠与卫长遥两相对峙,而崔爻站在卫长遥身后,他目光落在卫长遥头顶,看着卫长遥逼得卫语棠步步退后,心中有些好笑,这崇徽公主当真是个小豹子,逼得卫语棠溃不成军。
这般境况,即使月氏使臣还没来,永和帝也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女儿,他叹了一口气,终归是他错了,自己以为是崇徽设计舞阳,到头来是舞阳伙同别人设计崇徽,这个别人竟还是崇徽未婚夫,甚至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掺了一脚,他如何对得起崇徽已故母亲呢?
永和帝闭了闭眼,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