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滚顿时一个懒驴翻身,黑爪爪推开青年的脸颊,从他掌心里滚了下来。
肉实的身体砸在地上,十分有韧性地弹了几下,又滚了两圈,最后毫发无伤地站起来。
只是脑袋还晕乎乎,刚走动没几步,四肢一个趔趄,软糕似的又摔趴在了地上。
周围的男人们看得哄笑出声。
机会不等人,元滚咬紧牙再度从地上爬起来,埋头往前冲,可惜还没等他跑出一米,一只温腻汗湿的大手就从天而降,按住了他粗实的脖颈,整只熊以一种十分屈辱的姿势再度趴卧在地上。
元滚拼命挣扎着,爪子勾动着身下的石子,尘土飞扬。
“嗯!嗯嗯嗯!!!”放开爷,爷不想死!!
那小亮嗓动听的仿佛莺声出啭,娇音萦萦。
阮焰默不作声听了好一会儿,过足瘾才松开些力道,改为捏住它后颈毛皮,将幼崽重新提到怀里,对上那双湿亮的黑眼睛,不解地问道:“滚滚,你怎么了?”
元滚的回答是,抬起后脚掌,用力蹬住青年胸口,笨拙的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对方的钳制。
但是它这点小力气在阮焰面前实在不够看,努力半天,把自己累得够呛也没挣脱分毫。
“嗯!”
元滚气愤地拍爪挠向他的手腕,成功在青年小臂上留下了三道血红的伤口。
“少爷!”六把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向了熊猫白绒绒的后脑。
元滚肉实的前臂顿时僵住,黑溜溜的圆眼睛左顾右盼地转了转,吓得立刻把脑袋贴上阮焰胸口。
QWQ大半圈的枪口围着它,怕不是要被射成个筛子。
他怂怂地将尖利的爪子往肉垫里收了收,焉了吧唧地趴在青年怀里,不敢再作妖了。
阮焰垂下眼眸,温润的掌心拢住幼崽圆溜溜的后脑壳,安慰似的抚到脊背,然后又托了托那肉实的小屁股,试图让元滚坐得更舒服些。
而他胳膊上几道伤口也因为团子重量的压迫,渗出了更多的血水,几乎将半边小臂染红。
小弟二号拿着纱布和酒精想要上前,被青年一个不悦的眼神给制止了。
“滚宝这是怎么了?”阮焰问道,眼睛却是看向了六号小弟怀里的小粉猪。
坚强弟眼睛一亮,知道表现自己的机会来了。
它立刻从六号满是汗臭味的怀里跳下来,兴奋地扇动着自己长长的大耳朵,装模作样道:“让我看看。”
坚强弟的声音又尖又细,活像个掐着嗓子说话的男人。
开口就把一二三四五六号小弟们都给惊到了,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只非同凡响的猪。
唯独没有表情变化的是阮焰,他甚至蹲跪下来,膝盖抵在地上,将怀里焉头搭脑的幼崽转了个方向放在大腿上,熊脸正对小粉猪。
四目相对的那刻,小粉猪又发出一连串呱呱呱呱呱极为聒噪难听的笑声。
元滚对这只智.障猪翻了个白眼。
“没事,没事。”坚强弟调整了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恢复严肃道:“咳恩,我在跟滚哥交流,我们跨物种的对话就是这么不一般。”
元滚把脑袋慢吞吞转到旁边,拒绝跟它对视。
坚强弟:“滚哥,你这见到大佬就兴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我知道你喜欢他,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回去困觉,想跟他睡一张床穿一条裤子钻一个被窝,但是,咱们做猪做熊的得矜持,啊,你说是吧,这样才能得到大佬持久的、疼……啊啊啊啊啊!!”
又听杀猪般的惨叫。
元滚面无表情收回了拍出去的熊掌,熟练地按住自己耳朵。
坚强弟痛得原地转着圈的蹶蹄,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握住它那吹风筒似的鼻子,咔哒,利落复位。
小粉猪长出一口气,泪眼汪汪地补全道:“你好大佬,我叫坚强弟,滚哥专属的熊语代言猪,可同声传译交替翻译,卖萌打滚嬉戏说学逗唱battle我全能,是末日旅行居家必备良猪,请一定带上我鸭!”
说了半天废话,最后七个字才是肺腑之言。
元滚扭过身,撑着前肢不住摇头反对:带他,别带我!!
阮焰伸手握住它肉实的胳膊,温柔笑道:“好,那就带它一起。”
元滚拼命挣扎。
阮焰不由分说地抓着他上了越野车的后座。
元滚丧气地垂下脑袋,抬爪捂住两个黑眼圈,哭得伤心欲绝。
你这只乌克兰臭猪,咱俩梁子结大发了!呜呜呜走着瞧!
“滚滚,别哭了,再哭下去就脱水了。”青年伸手抚了抚他黑绒绒的肩背。
“嗯!”脱水死也好过剥皮死吧。
幼崽捏住拳头,气呼呼地推开了那只白皙好看的手。
阮焰侧眸看到元滚呲着犬牙挺着个圆肚皮,粗实的脖子梗得梆直,靠在软座上生闷气。
“噗嗤”,他唇角一弯,满脸的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