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一说,青梅气的几欲吐血。
不仅是她,在场的婆娘们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内情,但瞧着谢衡这么能忍,想必他对柳绮玉存了极深的感情呀。
否则哪会明知道未婚妻子与荣虎有染,还心甘情愿当绿毛龟啊!
柳绮玉脸蛋好似绽放的山茶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她随手一招,刚刚还满脸凶相的少年们就抢着围到她身边。
柳绮玉眯眼,对其中的一个刀疤脸道:“你是不是……叫那个狗,狗什么来着?”
刀疤脸嘿嘿一笑:“绮玉姐你还记着我呐,我贱名叫苟皮,你叫我小苟儿便成!”
柳绮玉眨眼,想起自家弟弟说过,他兄弟苟皮家里开药铺的,会点医术。
她昂了昂下巴,指着青梅,道:“苟皮,她脚踝脱臼了,你给她接接吧。”
“成!”
苟皮不由分说地捞起青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只听“嘎吱”一声,骨头移动了一下。
然后一阵凄厉的尖叫哀求响起,把满院子的人吓了一大跳。
眼看青梅就要昏过去,苟皮连忙去掐人中。
青梅这才悠悠睁开眼睛,便听柳绮玉笑吟吟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瞧妹妹伤的这么厉害,接下来一段日子可要在床上躺着了。”
柳绮玉问苟皮:“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苟皮一愣,脑子转到飞快,脸上刀疤也跟着笑起来,道:“绮姐说的对极了!是要一百天,一天也不能少!”
说完,他用力一推,“嘎吱”声再次响起。
“啊!”
青梅疼的牙缝都在作响,她左手连连拍地,嘴唇发抖,断断续续道:“……疼啊,快松开……”
柳绮玉扶了扶鬓边的钗子,恹恹道:“嘀咕什么呢,听不清楚。”
青梅躺在地上,满头大汗,整个人如刀俎上的鱼肉,她睁开婆娑的双眼,看柳绮玉依旧珠围翠绕,雪肤花貌,两相对比之下,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哇哇大哭起来。
火辣辣的感觉从脚下窜上了膝盖,身上血液灼烧着,青梅疼的都快麻木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柳绮玉才发了一句停下的命令。
青梅像落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大口大口喘着气,见绮玉歇了一会,又要再来,青梅吓得魂飞魄散。
她两手撑着地,膝行几步,跪在柳绮玉脚下,哭嚎道:“绮玉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鬼迷了心窍,为了陷害你的清白,约你上山,把你和荣虎关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认,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泪水滚滚落下,青梅“砰砰”磕头,血都磕出来了,灰黄的泥土沾上她脸颊,形容可怜极了。
柳绮玉不屑多施舍她一眼,冷冷道:“我问你,你为何要陷害我的清白?”
青梅抬起头来,脸上血迹斑斑:“因为……因为我……”
“说实话!”
柳绮玉目中含有恫吓,拍了一下苟皮的肩膀,苟皮忽的又要来抓青梅的脚踝。
青梅连连退缩,等背靠上了墙,再无半点退路,望着越来越近的苟皮,忙别开脸,口不择言哭叫道:“因为我嫉妒你!”
柳绮玉可不是个心软的主,继续乘胜追击:“嫉妒我什么?说吧。”
青梅一天之内被柳绮玉威逼了好几次,早已筋疲力尽,颓然无力,捂着眼睛哭道:“因为我嫉妒你能嫁给谢衡!”
嚯!
这话一说,顿时炸开了油锅!
敢情今天闹的这一出,是青梅想要逼宫,做人正房太太呢!
难怪刚才青梅一跌倒,便死活拉着谢衡看她的脚!哪家姑娘有她这样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时墙头风向急转,全都飘向了柳绮玉一方。
婆娘们自知得罪人了,厚着脸皮,上前道歉:“绮玉啊,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没弄清楚情况,这才胡说八道的,你官太太肚子里能撑船,千万别放在心上!”
至于那青梅,便是青梅的亲二伯娘马氏,也回头“啐”了一口,骂道“害人精”!
青梅听着,身子抖的好比筛糠,哭的声嘶力竭,她现下只想逃离此地,她盼望着自己派去找救兵的弟弟,能快点回来。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院外便响起了喧哗声,只听有人喊道:“快让开,苏宴苏里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