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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的一家餐厅。
久野梦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围绕着圆桌边均匀分布,呈三足鼎立之势。
两秒钟后,小姑娘开口:“我去一趟洗手间。”
凉凉的水流过指缝的感觉让人舒适,久野梦我抬头,在镜中看见了左手水池边的男人。他低着头,发色是淡淡的粉色,鼻梁架着副眼镜。
没有见过的样貌,是陌生人。
但是久野梦我在刚刚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存在于他身上的某种连结,那是由信仰值交易而产生的连结。
是谁?
她在庞大的记忆中开始寻找。
……救过的人太多了,分不清楚。
男人倏地抬头,久野梦我在镜中看了他两秒才收回目光。他双眼都眯得极细,旁人很难分辨出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但是小姑娘感觉到了,那温和外表掩藏下的冰凉视线。
久野梦我拧紧了水龙头。
她离开了洗手间,刚落座,还没和同行的少年们说些什么,邻座的客人忽然扑腾倒地。
然后是与他同桌的女性响彻餐厅的喊叫声:“啊——”
周围人纷纷望过来,不远处有位黑长直的小姑娘反应很快,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救护车和警方电话了。
中原中也拧眉盯着现场,而他右手边的太宰治微笑着,在看了眼陌生男子后,就一动不动地望着同桌的栗发少女。
久野梦我没有对上太宰治的视线,但还是感觉到了来自于他所处方向的目光。她扭头去看那位倒地路人的状况,只见先前出现在洗手间的粉发男人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和脉搏,最后站起身,用着陌生的声音说道:“他死了。”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碰撞,然后久野梦我坦然地回望太宰治,那变换的口型分明在说:你看,救不了的。
你看,救不了的。
和她想不想救没有关系。
……
横滨的警方来得极快,不到五分钟,久野梦我就听见了警笛的鸣声。
为首的警官一进门就熟络地与一位长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中原中也碰了碰久野梦我的胳膊,低声问:“那是谁?”
久野梦我看了一眼,那是张新闻报道上常常出现的脸:“毛利小五郎,是位侦探,号称沉睡的小五郎。”
“沉睡的小五郎?”
“因为他展示那卓越推理能力的时候都处于沉睡的状态,”她的视线不经意地瞄过一旁蹦蹦跳跳的某小学生,“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比起所谓的沉睡的小五郎,久野梦我的关注更多的是放在那位粉发男人身上。他与毛利小五郎是应该是一同出行的,关系看上去颇为亲近。
样貌陌生、嗓音也陌生,但感觉却熟悉。
尤其是洗手间镜中那冰凉的目光,太像一个人了。
但是……他在日本吗?
“久野。”太宰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
“你好像很在意那个男人?”
“他让我想起了一个认识的人。”
中原中也好奇地问:“长得很像吗?”
“不。”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是,“给我的感觉很像。”
粉色头发在一众黑发中很亮眼,久野梦我飞速一瞥都能精准找到男人的位置。柜台处,男人正伸手接过店员递过来的餐巾纸。
他伸的是左手。
久野梦我眯了眯眼,“……习惯也很像。”
“但是不是就不是嘛。”太宰治说道。
“嗯。”
……
……
多亏了大名鼎鼎的沉睡的小五郎,案子很快就告破了。
走出餐厅的时候,中原中也一脸凝重:“久野,我突然明白你说的那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意思了。”
因为的确是换了一个人。
“明白就好。”久野梦我站在店门前,意识到少了什么,“太宰呢?”
“他说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回去取一下。”中原中也回想起太宰治刚刚一拍脑袋说丢了东西要回去的模样,没什么好气地说道:“那家伙就是麻烦。”
“那等等吧。”
久野梦我和中原中也站在门边,中原中也褪下了在港口mafia内部披着的黑大衣,久野梦我的穿着也十分休闲,远远望去,像极了放学回家的普通高中生——如果中原中也再高点就更像了,完全看不出他们是港口mafia有头有脸的人物。
餐厅的对面是家植物店,门口整齐布置着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绿意浓烈。
先黑发少年一步出来的,是毛利小五郎一行人。
少女橙黄色的眸子平静如常,她一一扫过中年大叔、黑长直少女、戴眼镜的小学生以及队伍末尾的粉发男人,仿佛只是在看擦肩而过的路人,而后掠过他,望见了一步步走来的黑发少年:“太宰来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