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事伤心地,谁都不想再提及。
现在挺好。
宋颂洗漱过后,也躺上/床。
第二天一早,宋颂早早醒来,清点了一下要带的东西,清清爽爽地跟着大伙一起吃了早餐,踏着晨曦来到考场外等着入场。
第一天的考试很顺利,宋颂连考两场,毫不意外地发现大多数知识点他都忘光了。
这不能怪他,他当年学习就一般般,后来踏入社会,满脑子都是钱啊生意啊,哪里会记得高中学的这些玩意。
更可怕的是,对于习惯了信息时代、什么事都能电子化办公的人来说,想几十分钟内端端正正地写好一篇作文都有点困难,没有提笔忘字已经很不错了!
下午的化学倒是还成,至少填满是没问题的,至于答得对不对,宋颂就不清楚了。
宋颂突然有点怀疑起来:自己复读一年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杨光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宋颂一脸愁容地坐在那。
杨光没吭声。对宋颂这样的好学生来说,估计是在纠结白天的考试没考好,这种烦恼杨光是没有的,不管他考得怎么样,他都吃喝不愁,每个月都有花不完的钱。
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只一样,他别去碍他们的眼就好。
杨光把手里的文具袋一扔,叼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宋颂闻着烟味,烟瘾又被勾了上来。
不过往后还要跟着老蔡复读,烟还是戒了的好,不然老蔡得抡起教鞭抽他。
要知道小地方的老师现在可是还能行使体罚权利的,打出效果来家长还给送锦旗的那种!
宋颂平生有三怕,一怕死二怕疼三怕没有钱,想想决定还是戒烟算了。他叹着气说:“杨光你还是少抽点烟吧,抽烟伤肺,喝酒伤肝。”
杨光坐在烟雾后头,表情桀骜不驯,压根不搭理宋颂。
好学生就是虚伪,昨天还跟他讨抽烟,今天又跟他讲大道理。有意思么?
宋颂也没再多说。
和人往来最忌讳交浅言深。
交情没到那份上,很多话说了对方也不会听,反而还会觉得被冒犯了。
接下来两天,宋颂也“顺顺利利”地考完了。
他镇定自若地和别人对了几轮答案,轻松估算出了自己的分数:没一科及格。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难得来省会一趟,宋颂不准备就这么回去。
宋颂和老蔡吱了一声,离开大队伍去找他妈,又和他妈吱了一声,说想去同学家玩几天。
好不容易毕业了,大家都是要出去浪一浪的,宋妈对自己儿子很放心,也没拘着他,只问起他同学家在哪儿、家里有没有装电话。
宋颂本来要现编,眼角余光扫见杨光站在路边喝饮料,麻溜地跑过去压低声音和杨光商量:“我们好歹同窗三年、共寝三天,帮我个忙行不?”
杨光冷眼睨着他。
“我想在省会多留几天,怕我妈不放心,就说去同学家玩。”宋颂说道,“你家不是在省会这边吗?一会我让我妈送我们到你家那边,等我妈走了我就自己去找地方住。”
杨光盯着宋颂看了半晌,默不作声地拧上饮料盖子,迈步走向宋妈。
宋颂一愣,追上杨光走回宋妈那边,对宋妈介绍道:“妈,这就是我同学杨光。他家在省会这边,要不你送我们过去?”
宋妈听宋颂这么说就放下心来,她隐约觉得杨光这名字有点耳熟。不过宋颂从不说人坏话,提起学校的事都是拣好的说,宋妈一时没能把杨光和曾经的“校园一霸”联想到一块。
两人挤上狭窄破旧的二手卡车,按照杨光报的地址把他们送到一处高档小区外。
宋妈看着那簇新的楼房、气派的小区大门,眼神里难免带出点向往来。他们一家六口人,现在挤在狭窄的出租房里,家里的男人老的老伤的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种地段的小区就不用想了,他们压根不可能买得起。
宋妈下车给宋颂装了两袋水果,又私下塞给宋颂五十块钱让他拿着吃用。
宋妈殷殷叮嘱:“到别人家别太失礼,出去玩也别觉得别人有钱就理所当然让别人出钱,我们家再不富裕,也不能总占别人便宜知道吗?”
宋颂想到自己兜里空空,不拿这五十块怕是连车都坐不起,只好收了宋妈塞来的钱。他点头说道:“妈你放心,我过两天就回去帮你干活。”
宋妈没跟着上去。
她常年干苦活,宋爸出事后开车搬货卖货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干,两个孩子懂事,平时都会帮忙,可她吃过没文化的亏,只想他们好好念书,以后有大出息,不用像他们这样起早贪黑地忙活,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一怕花钱,二怕弄脏了或者磨破了。
她自认也算是爱干净的人,身上收拾得挺整齐,可站在这光鲜亮丽的高档小区前就显得格格不入。
宋妈站在二手卡车旁目送宋颂跟着杨光走进小区大门。
“麻烦你了啊。”宋颂手里提着水果,硬着头皮跟在杨光后头在绿化很好的小区里往前走。他妈没走,他不能马上离开,宋颂只能厚脸皮地和杨光搭话,“你妈妈在家吗?要是可以的话,我去你家坐一会再走?”
杨光说道:“我妈她们不住这边。”
宋颂明白了,杨光是那种年纪轻轻就有自己房子的人。
他不妒忌,他一点都不妒忌!
他好歹也曾经是身家过亿的人,至于馋这么一套小小的商品房?
宋颂压下酸溜溜的心情,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打扰你了!”
杨光:“……”
杨光:“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