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一起来,三五成群凑成了堆,感觉就像在吵架一般。
欧阳向前只好拿起扩音喇叭再次喊道:
“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伯娘满满,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一个一个上前说,要不然,我也听不清你们讲什么,你们说是不是?凤妹子,你做好纪录,把大家的意见,一字不落地都记下来,我们回去再整理整理,一户一户上门给你们解决。你们看,这样要得不?”
“彬彬,你比你们家二愣子强多了,他一来村里,什么招呼也不打,什么都不说,就弄来了挖机,开始动手拆庵堂了。这还讲不讲道理,有没有尊卑啊?他今天要拆庵堂的话,就把我这身老骨头一起拆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说道,额头上的皱纹一颤一颤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彬彬,你不愧是我们村千百年来才出的状元,十里八乡的‘文曲星’,又喝过洋墨水,见过世面,懂礼数,比那个二愣子讲道理多了。如果他有你这样一半好讲话,也不至于今天这样闹了,我们也会跟他讲道理的。可这个二愣子啊,他越大越愣了,太不懂事了,太嚣张了,在菩萨和神灵面前也不谦虚点,这样会影响运气和命数的!你是他大哥,一定要劝劝他啊!”有一老者走上前,苦口婆心地说道。
“彬彬,我们这些老头子都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也知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是从这大山走出去的,又回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大山里来,带着我们致富,要把我们村搞好,这我们都很高兴,你是个好孩子啊!我们也都支持你!但今天你朱爷爷在这里,还是要讲一句话,你们修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肯定不反对,还要全力支持,但若要拆庵堂,就首先从我身上压过去!”村里的朱老爷爷说着,就躺在那挖机的大轮胎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没有这个庵堂,可能我们早就死了,还谈什么致富不致富,今天不管谁来,谁要敢拆这个庵堂,我就跟谁拼了这条老命!”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怒喝道。
村书记二全叔和村长欧阳强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欧阳向前的旁边,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村长欧阳强春凑到欧阳向前的耳边,小声说道:“向前啊,看今天的这事,叫老二下来吧,把挖机开走算了,这些老家伙啊,太犟了,怕闹下去会出事啊!”
“那好吧。等下我们开个会,看这事情怎么弄?大家一起出出主意。还有,我和阿难、凤妹子去了一趟县城,有个好消息还没有来得及跟二全叔和你说的,等下开会也一并说。”欧阳向前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说道。
“有好消息就好。你们也辛苦了,都还没到家休息吧,就碰到了这事情。到时候,把你家老二也叫上吧,别让他这个二愣子惹事了。知道他是为了修路好,但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开始自己干起来了,你看,搞出了今天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动动脑子。这个二愣子啊!”村长欧阳强春说道。
“拆庵堂就是对菩萨不敬,冲撞神灵,把二愣子的挖机给砸了,看他以后还敢嚣张不?”
“对,对啊!这个二愣子就是仗着自己愣、横,不把菩萨神灵当回事,我们就砸了他的挖机,看他怎么拆庵堂?”
“砸吧,快砸,砸他奶奶的!”
“砸啊,给我砸啊!”
“砸!”
......
不知道谁真的扔了一块石头,接着从人群中不间断地抛起一些石头,有拳头大的,有鸡蛋大的,还有砖头一般的,都飞向了挖机的驾驶室。只一瞬间,挖机的驾驶室的玻璃就破了一个洞。
“日你娘的,往车上砸干嘛啊!你们怎么不砸我呢!有本事砸我撒!”欧阳向阳在那个引擎盖上激动地跳起脚来,叫骂道。但没有人理会他。
石头还是往驾驶室的方向飞,而且随着欧阳向阳的叫骂声飞得越来越猛烈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不要扔石头了,再扔石头,我告诉你们,这可构成犯罪了!谁再扔,我就叫派出所的来,把他给抓了!”村长欧阳强春一把抢过欧阳向前手中的扩音喇叭,对着哄闹的人群喊话道。
“顺子,你叫几个人,护着向前和凤妹子赶快离开这里,失控了,赶快走!赶快走!快走!阿难,你也叫几个人,快去把二愣子给拽下来,把他给我架走。石头是不长眼睛的。还杵在那当靶子嘛,真是个二愣子,一点都不知道看事来,等下打到脑袋了,看怎么得了!”村书记李二全急切道。
说话间,人群越来越蜂拥了,大小石头满天飞,有的村民甚至拿起锄头和铁铲子,直接往挖机上砸去,砸得正起劲。
“你们好本事啊,使劲砸,砸啊!砸坏了看你们怎么赔?”
“真他妈的还砸啊,这挖机可是我租来的,砸坏了,你们自己赔啊,我可不管了!”
“砸啊,砸啊!你们本事大,怎么只知道往车上招呼(砸),不往我身上来两下啊?一帮胆小鬼,不是我二愣子小瞧你们,你们就是一帮怂货!”
二愣子被阿难几个年轻小伙子给硬拽下来了,正架着挤出人群。他被架着的时候,还一边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