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亚斯的助手莉莉把白若留在了会议室,又在长篇大论这个能量如果能够充分利用将会如何带领世界进步,他们几乎每天都有一次要来劝她进行深入实验,她有点不耐烦,举起手臂看了三四次手表。
“伯利亚斯人呢?”
莉莉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翻了翻资料,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博士正在研究室。”
白若眯眼。
“你在紧张什么?”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又低头确认了下时间,她被留在这将近二十分钟了。
“你说的研究成果我已经发现了,虽然你们不承认,但我确实比你们快。还有……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白若猛地站起来推开会议室的门,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剧烈了,好像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一样。
莉莉在她身后叹了口气,希望伯利亚斯博士已经处理好了,否则她可承受不起这个女人的怒火。
走廊上一片兵荒马乱,因为发现了新的文明让研究人员们几乎都变成了热炕上的蚂蚁,脚不沾地得跑来跑去,白若穿过人群,贴着墙边快速跑下负二层,她的研究室在那,当进入研究室后她才得以松了口气,还好,最重要的东西都在,什么都没有改变。
白若带着眷恋的目光走到研究室最里面,一个带着氧气罩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沉静得像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了,要不是边上的心率机还在跳动,可能会有人把他当成一具尸体。
“穆安,一个星期了,你睡了一个星期了。”
白若坐到床边,替男人掖了掖被角,这时才能从被子紧贴住身体的轮廓看出男人失去了一只右手和两条腿,白若心疼地碰了碰男人的脸,坐了一会她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想要握住男人的左手,这一摸索让她整个人都凌厉起来,她意识到不对劲,低下头才看到男人的手肘内侧肿了个小包,仔细看是个细小的针孔。针孔四周扩散出一种深色液体,将血管染成黑色。
“这两个疯子!”
白若一下子就想到了伯利亚斯和他的助手,莉莉那副表情很明显就隐瞒了什么,但现在她还不能去找他们,她马上拿出一支未拆封的新针管从男人的手肘抽了一小管血液。
检查结果显示血液里面的辐射含量超标了,这和一周前她调配好的药剂效果不一样,而且血液正在迅速坏死,这不是个好迹象,说明男人的器官也正在衰败。
就像印证她的想法一样,边上的心率机开始下降,心跳和血压正在一下一下地递减数字。
“穆安!卓穆安!”
白若马上跑到床边给男人做心肺复苏,按了两下后她才发现手抖得可怕,手指之间几乎要交握不住。
心率机丝毫不留情面,滴滴滴地响动,数字消失了,波动线条也归零,像一条横向切开机器的刀痕,也切开了白若的心。
一种天塌了的感觉将她打得粉碎,心头空落落的,好像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有人在她心口上凿了个深井。
白若僵立在床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颤抖着、控制不住得晃了晃身体,她转过身,像个人偶一样动作不自然得从冷藏箱里拿出一支密封的针管,只犹豫了一秒她就将这支针管打进了男人体内。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半个小时后心率机还是没有动静。白若俯首在男人床边,眼泪蓄满了整个眼眶,她撕心裂肺地吼出哭声,像一只临崖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