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止肃声道:“怎么回事?”
姜伊湄陈述道:“昨日德妃娘娘让我去未央宫,本来聊得好好的,她说想我留宿,我想着她是我未来婆母,不好拒绝,便应下了。谁知夜间有人要搜我的房间,说德妃娘娘遗失御赐珍宝,怀疑我偷窃。”
未止冷笑,“她还真是贼心不死。”
捕风捉影总归是捕风捉影,崇康帝亲口下的令,她与未止传出的流言做不数,不得以此作为废除婚约的依据。
但姜伊湄若是背负上盗窃的罪名,莫说宛陵王妃一位能不能保住,恐怕姜伊湄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而且,涉及御赐之物,保不准有人会趁机请求赐死姜伊湄。
崇康帝为姜伊湄和宛陵王赐婚后,看不惯姜伊湄的人不在少数。
姜伊湄苦笑道:“我竟没想到她如此待我,若不是芙儿发现及时,我可能真的……”
“湄姐姐别怕,”未止抿唇,安抚道,“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郁宁。”
“奴婢在,”郁宁应道。
“你去未央宫,”未止道,“带些礼物去,见到德妃当面告诉她,若是不想公主姣顺利嫁给良人,就别给我耍小心思,好好等着迎娶湄姐姐进门。”
郁宁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
姜伊湄犹豫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德妃娘娘终归是我未来婆母。用五公主威胁她,我怕她记恨我。”
未止冷笑道:“她一开始就没把湄姐姐当未来儿媳,你又何必处处敬她?昨夜之事后,你就是再恭敬,德妃也会觉得你心怀恨意,怨恨与她,既然如此,干脆撕破脸,也免得她整日忧思你要怎么报复她。”
姜伊湄觉得未止所言有理,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道:“苏妹妹,多亏有你。”
“湄姐姐何须客气,”未止微笑。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姜伊湄思虑再三,道,“我知道你在查樱儿和昭文世子的死,樱儿死前一个月给我写过信,只是不知能不能帮到你。”
未止道:“湄姐姐直说即可。”
姜伊湄道:“樱儿那次来信,提到过华大学士几次,原本我以为是她随意写的,最近见你压制华家,才觉华家和樱儿的死有关系。”
未止道:“我知道了,湄姐姐先回去歇息吧。”
昭文世子和姜伊湄的闺中私语未止不需要窥探,对她而言,只要知道昭文世子妃对华康政和昭世子结怨也了解几分就足够了。
姜伊湄点头离开。
种种现象都印证了之前的猜测,容不得她逃避。
华夙死后,华康政病倒在床,华家现在全由华岚做主。
这是好事,没有华康政的老谋深算,华岚成不了气候。
未止沉思,最好想个法子,让华康政永远起不来。
缥绫卫先前有密报传来,馆陶公主前些日子已经出发前往长安,不日便会到达。
馆陶公主新嫁不过一年,急匆匆赶回来,除了华家通风报信,未止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崇康帝对馆陶公主并不在意,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顾清云之后,未止看谁都觉得不简单。
无论崇康帝对馆陶公主如何,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却比华皇后聪明不少。
最关键的是,馆陶公主的驸马,是新任燕王。
燕国强大,若是插手废后一事,少不得麻烦。
在未止看来,燕国不插手很难。
华家在内把控朝廷,在外交结藩王,其中燕王便是最亲近华家的藩王。
馆陶公主能下嫁燕王,也是因为华家的缘故。
馆陶公主不同于她兄长,她对华皇后的敬爱之情绝对能支撑她反抗崇康帝。
郁宁去过未央宫回来后,带来了宁德妃的消息。
“德妃娘娘发了好大火气,不过她许诺不再动湄小姐,只求主子不要插手五公主的亲事,”郁宁回禀道。
“知道了,”未止目的达到一半,“继续派人盯着未央宫。”
郁宁应道:“是。”
之后,未止乘车去了吏部,顾辰非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日在门口站在等她。
远远望着,倒像是传说中的……望夫石。
想到这,未止不由笑出了声。
“先生?”顾辰非见到未止突如其来的笑意,疑惑道,“发生什么了吗?您看起来很开心。”
“没什么,”未止敛起笑容,“洛阳王殿下安好,我们进去吧。”
顾辰非心中仿佛淌过一股暖流。
我们。
吏部耳房内,翻书页的声音此起彼伏。
未止认真地翻阅手中的兵书,专心致志。
顾辰非批阅着公文,时不时抬头看未止一眼。
只是飞速的一眼,就能让他忘记疲倦和劳累,甘之如饴。
次数多了,未止无奈地放下兵书,道:“洛阳王殿下,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好。”
怎么以前没见他这样腼腆不好意思问?
装什么纯呢?
顾辰非脸颊微红,低头道:“没……先生继续看书吧,有什么问题辰非会问的。”
未止闻言,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顾辰非为了缓解尴尬,挑了几个难把握的问题向未止请教,一切如往常一样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