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止悠悠道:“陛下在问臣,昭容娘娘骤然插嘴,可是看不起臣?”
无论萧昭容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都只能说:“本宫没有那个意思,昭世子不要想太多了。”
未止不再搭理萧昭容。
“陛下指的是什么事?”未止冷静说道,“若说的是泽兰之事,臣也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崇康帝自未止二人进来以后,视线就一直落在苏已临身上。
“这位是泽兰姑娘?她是你什么人?”崇康帝问道,“为何掩面?”
未止答道:“泽兰是臣的师姐,从前跟臣一起在昆仑学习,与臣十分要好,情同姐妹,师姐害怕生人,这才掩面示人。”
说到这,未止漫不经心地瞥了瑟瑟发抖的祝婉仪一眼,还有刚才崇康帝嫌吵让人暂时停下掌掴的祝婉仪的宫女。
“只是臣没想到,人心险恶至此,”未止幽幽道,“如此龌龊的想法,亏你们想得出来!”
其实未止心里也清楚,若是从前这些人或许想不到这一点。
但去年崇康帝胞弟吴王贪恋男色之事传出后,京中好男风的官员开始不再如以往一般遮遮掩掩,甚至有人青天白日逛小倌馆。
后宫的女人大多是寂寞惯了,闲来无事就喜欢讨论流言什么的。
宫中似乎一直有宫女互生真情,各宫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不过来。
只能说出乎意料,未止没想到祝婉仪的宫女这么能干,这种事都传宫外去了。
传的时候不注意,出了事可别怪她。
崇康帝看向祝婉仪,“你说。”
“臣妾……”祝婉仪支支吾吾,“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祝婉仪回头看向红肿着脸哭泣的宫女,焦急道:“冰儿,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冰儿瑟瑟发抖,脸已经面目全非,但人倔强得不说话。
“不说?”未止温和笑着,说出的话却令人胆战心惊,“刑部的九大酷刑,八十一道严刑,想来冰儿姑娘常在深宫,是没有机会见识的。”
到底是多年主仆情谊,祝婉仪不忍惊呼:“昭世子,你要动用私刑吗!”
祝婉仪再不懂,也知道一旦进了刑部,就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冰儿从小陪伴祝婉仪,两人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冰儿万劫不复!
未止冷漠道:“不拷问她,难不成拷问你吗?婉仪娘娘,你是不是觉得,我苏辰的清誉名声,没那么重要。”
祝婉仪低头,“妾身不敢。”
崇康帝思索过后,道:“既然不说,那就依昭世子所言,动刑吧。”
长孙贵妃建议道:“后宫之人用刑部的法子总归不合适,不如将冰儿送到掖庭。”
崇康帝看向未止,“小辰儿,你觉得呢?”
未止道:“臣以为贵妃娘娘所言不错。不过,陛下日理万机,现在送去有些麻烦了。这样吧,让永巷的人过来,当场行刑。也免得……”
未止若有若无扫视萧昭容那边,“有人买通宫人,篡改事实。”
萧昭容瞪了未止一眼。
崇康帝道:“来人,按昭世子说的办。”
永巷的人带着刑具来后,未止贴心地劝道:“昭容娘娘,您怀着身子,还是回去吧,免得见了血冲撞了您腹中的龙子。”
崇康帝赞许道:“小辰儿说的是,爱妃,你先回去,或者到偏殿候着。”
萧昭容被宫女扶着起身,“臣妾告退。”
苏已临拽了拽未止的衣袖。
未止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苏已临什么都不说,这种情况下未止也不好问,只能伸手握住他的手。
华皇后终于不用看到最令她讨厌的萧昭容了,语气都多了几分欢快,“开始吧。”
众人眼睁睁看着永巷的老宫女邵姑姑拿出一根针,在冰儿惊惧的目光下,抓起她的一只手,阴森森道:“老奴这针不长眼,姑娘若还想要这一双娇嫩的玉手,还是赶紧如实招来吧。”
冰儿咬牙不说话,邵姑姑也不客气,直接用针刺入指甲。
“啊啊啊啊啊啊啊……”冰儿大汗淋漓,痛苦尖叫。
未止抖了一下。
看上去真疼。
在场许多人没见过这场景,面色都苍白了不少。
祝婉仪到底是不忍,哭求道:“陛下,陛下……臣妾求您放给冰儿吧……”
卫昭仪道:“婉仪妹妹,咱们都知道你心疼你的婢女,只要这贱婢说了实话,自然就没事了。”
祝婉仪哭泣道:“冰儿,你倒是说啊……到底是谁让你把这种事说出去的?”
“奴婢只是一时多嘴,奴婢不是有意的,”冰儿痛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邵姑姑见冰儿嘴硬,又加了一根针。
“姑姑只有这些法子吗?”未止凉凉道,“冰儿姑娘忠心耿耿,恐怕不吃姑姑这一套。”
邵姑姑的手段被未止挑衅,自然不服道:“世子莫急,这只是开胃菜,疼的,还在后面呢!上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