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容渊下笔行云流水,画得很快,却惟妙惟肖。
未止看完贺兰容渊画的几张画像后,对比之后,挑出一张,“就这个。”
第二日清晨,顾清云和顾辰非准时到达承明宫。
未止见到两人的时候,顾清云面色微沉,顾辰非一如既往低眉顺眼,沉默不语。
顾清云沉声道:“凭你也配跟本宫一起?”
未止清了清嗓子。
顾清云和顾辰非同时回头,看向未止。
未止微笑道:“两位殿下金安,请移驾广内殿。”
顾清云面色稍霁,缓声道:“先生金安。”
顾辰非也道:“先生金安。”
未止颔首,下一步走向广内殿。
顾清云和顾辰非紧随其后。
到了之后,三人各自坐下,未止温声道:“微臣才疏学浅,对二位殿下或许并无多大帮助,还望殿下见谅。”
顾清云微笑道:“先生过谦了,弟子一直想详细了解那日询问先生的治民之法,如今算是因祸得福,有机会向先生请教了。”
未止浅笑安然,“殿下过奖了。郁宁,把我的舆图拿来。”
郁宁应是,很快就把东西拿过来了。
未止展开舆图,顾清云微微诧异:“这是……”
未止笑道:“大昌。”
未止的舆图不仅涵盖整个大昌,连边境小国的轮廓都标志出来了,由于覆盖面积大,舆图算不上精细,但大昌所有城池都有记载。
这样一张舆图,十分难得。
未止幼时跟随师尊游历天下,画了无数舆图,这是最大的一张。
未止又道:“殿下想知道哪里,臣愿一一讲述。”
顾清云端详片刻,指着距长安不远的洛阳城道:“劳烦先生了。”
未止莞尔,娓娓道来。
一个时辰,未止可以说精力全部给了顾清云,讲述了不少距长安不远的城池情况,所讲述的相当一部分内容是寻常难以得知的信息,顾清云受教匪浅。
顾辰非则是一言不发,只专心致志地看着舆图,听未止讲述。
直到郁宁禀报:“主子,南郑侯和九皇子来了。”
未止看了眼日晷,发现时辰早就到了,便含笑温声送客:“请他们进来,两位殿下,慢走。”
顾清云和顾辰非起身,道:“弟子告退。”
顾清云和顾辰非出去,贺兰容渊和顾清箫进来。
贺兰容渊直视顾清云,行礼,“太子殿下,五皇子。”
顾清箫低着头跟着行礼,“太子皇兄,五皇兄。”
顾清云探究地打量着贺兰容渊,收回视线,笑道:“本宫久不见南郑侯,险些认不出来。”
贺兰容渊亦笑道:“臣却是仍记得殿下风采。”
顾清云笑笑,信步离开了。
等人走了,贺兰容渊拉着顾清箫坐到未止身边,殷勤地捏了捏她的肩,温声道:“主上辛苦了。”
未止轻轻打了他一下,“别闹,清箫今日怎么过来了?我原还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怎么会!”顾清箫略微激动,“我是不可能生你气的……是我怕昭仪知道你我交情匪浅,怕她借此为四皇兄谋权。你知道的,我视你为此生知音,怎能置你于不义?”
未止为他到了一杯茶,耐心道:“我知道,我知道。”
顾清箫生母原是卫昭仪的宫女,某次崇康帝醉酒临幸了周氏,事后便忘了一夜情缘,直到周宫人被诊出有喜,才被封为更衣。
周更衣相貌平平,生下顾清箫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晋位一阶,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过区区采女。
周采女的身份不足以抚养皇子,顾清箫自幼被记在卫昭仪名下,不过卫昭仪没管过他就是了。
贺兰容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道:“等到来年五皇子,六皇子加冠封王,其余皇子也年岁愈长,朝廷局势才更乱呢。”
顾清箫自嘲一笑,“左右与我无关,我只想每日逛逛乐坊,将来就封做个清闲王爷,若能时不时跟未止说说话,就更好了。”
未止赞同道:“这样想来,倒还不错。将来你加冠的时候,不知朝廷是何情形了,我若有能力,便帮你要一个离长安近些的封地,咱们也能常见。”
顾清箫欣悦,“这么说来,我也是有背景的皇子呢。”
三人都笑了起来,气氛温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