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一念愤然离去的身影,许恒意将自己今晚赢来的筹码重新推回牌池中:“小赌怡情,这些赌资,就当请大伙今晚多喝几杯了。”
他看向随后出现,明显已知道情况的吴萱儿说:“扰了吴小姐生日的雅兴,是我管教无方,改日必定送礼致歉。”
这客套话说得漂亮,却让吴萱儿分出了他话里话外对自己的疏离和冷淡。
许恒意施施然起身,整理下衣物,也跟着离场。
……
傅一念出了宴会厅的门,并没有真的一下子跑个没影。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看见走廊墙上嵌着落地镜,便走了过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孩眉梢眼角还轻微泛红,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在外人眼里,简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一念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淡冷,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方才在大厅里的情绪激动。她从手包里掏出湿巾,慢条斯理擦拭着自己的脸。
许恒意是在走廊尽头的洗手池前找到傅一念的。
女孩正俯身在盥洗池前,双手掬着清澈的水往脸上抹。
许恒意倚在一边走廊的墙上,等她处理好自己。
傅一念洗完脸后,正在按洗手液,就听见背后男人带着磁性的声嗓飘过来:“去哪里和人学的千术?”
“就不告诉你!”傅一念哗啦啦地开大水龙头,声音赌气的成分居多。
许恒意闻言,倒也不再像刚才在大厅内那番疾言厉色的形容,反倒耐心十足起来,开始他的谆谆教诲:“十赌九诈,进了赌场的人就不可能成为人生的赢家,你学这些千术,对你未来的发展没有半点好处。有些小聪明,反而是害了你。”
“我就爱耍些小聪明,用得着你管!”傅一念一副听不进劝的模样。这样的任性不理智,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若不管你,你方才能那么轻易从里头出来?”许恒意柔声道,眼里却溢出自己都未必意会到的纵容。
傅一念将擦完手的纸巾揉成团丢进纸篓中,顿了顿,才慢慢转身,倚着盥洗池,那双眼在刚才大量清水的冲洗下,显得越发红肿。
她背着的双手撑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掌心一片冰凉,脸上的表情配合上那副强调,却将某些神态越发演绎得入木三分。
“你欺负我!”她说,又补充了一遍自己的控诉,“你和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你这样厉害,谁欺负得了你?”许恒意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伪装。
仔细一想,今晚傅一念的确没吃到什么亏。
文真喜欢拳击,时常和她讨论怎样避开别人的重击,又怎样给敌人有力的还击,在自保和进攻两个环节审时度势,就能在与人对敌中游刃有余,不落下风。可能是和文真走太近,脾气上有点受他影响,傅一念自小就不是个会吃闷亏的性子。
许恒意站在她一米开外,端详着她那张柔美的脸,耐心十足地解释:“刚才如果不放低姿态,你出老千的事不会这么算了的。做错了事就要认,以后在没有我的场合,不许再拿这些把戏去捉弄别人,否则后果你吃不了兜着走,有你好看!”
傅一念自知理亏,又忍不住反驳:“难道就许他们来欺负我,就不许我还击回去?”
想了想,怕他赖账,干脆把一些事挑到明面去说:“你朋友不喜欢我,老是找我麻烦,这也都怪你!”
许恒意挨近傅一念,将女孩额前散下的碎发理到耳后:“这些,我再替你收拾他们。”
傅一念在他怀里抬头,探看他此刻的话语几分真几分假。
许恒意拇指顺着她修理秀气的蛾眉,低低道:“但是在此之前,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想要和我保持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还是想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