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老师入殿。”帝昊速即起身,急步朝殿门口迎去。
殿门打开,映入帝昊眼帘的是一素袍老者,他手拄龙头手杖,须髯飘飘,腰杆笔直的朝帝昊走来,步伐稳健。那遍布皱纹的双眸在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帝昊刚一迎上去,老者将拐杖递给李忠,恭恭敬敬一礼,道:“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帝昊止住步伐,双手张开,又合手平推,礼道:“子昊见过老师。”
高云和高武也是礼道:“见过相国大人。”
李国忠又向高云和高武回礼。
礼后,帝昊上前搀扶着李国忠,道:“请老师入宫的缘由,李忠都应该和老师说了吧。”
李国忠莫名的看了一眼帝昊,很平静的说道:“说了。”
来到火炉旁,帝昊扶李国忠坐下,才回到主位坐好,问道:“老师先前知不知道忠义侯谋反之事?”
李国忠依然用那波澜不惊的语气道:“知道,老臣本想让殿下安心登基,一切都有老臣为殿下解决,既然殿下知道了,老臣也就不在隐瞒。”
帝昊有些意外,又道:“原来老师早就知道了,刚刚老师说一切由老师解决。那老师是不是已经有所布置?”
李国忠拿起钳子,翻动着火炉里的木炭,道:“殿下你看,这火红的木炭,不管他有多厉害,在老臣的钳子里还不是只能任由摆布,既伤不了拿钳子的老臣,更伤不了殿下。”
“可老师就不怕钳子烫手吗?”帝昊回道。
“老臣教了殿下三年,也听殿下叫了三年的老师,老臣现在才发现,殿下的疑心竟然如此之重。”李国忠放下钳子,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疑心重?”
帝昊回想起他自从醒来,便得知忠义侯谋反后的种种反正,怀疑这个,怀疑哪个。难道不应该吗?应该?真的应该吗?又好像不应该。
他没有发现自己受到古昊的记忆思维影响严重,这个世界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忠义,很多人为了完成答应别人的事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虽然也有反复小人,可那种人是所有人都唾弃的,不耻为伍的,更是很难受到重用。
侠义之人相交,义比命重。天下名士最重名,为了维护名声,哪怕是死,他们也会义无反顾。
帝昊起身,郑重道:“还请老师教我。”
李国忠放下钳子,语重心长道:“殿下将来是要为君之人,对待臣子若不以诚相待,臣子也不会以忠报君。殿下好自为之。”
帝昊迷茫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他忽然想到了古之义士豫让。为报主公大仇,不惜以漆涂身,使皮肤溃烂,不惜吞食火炭,使声音沙哑,然后刺赵。
这个世界的为人观念就是:人何以待我,我何以待人。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心比心,以心换心,臣心如水,称心如意。
总之一句话:人心换人心,黄土变成金。
“我何以待人,人何以待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帝昊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李国忠双目放光,满是欣慰道:“好个‘我何以待人,人何以待我,士为知己者死,’看来殿下是明白老臣之意也,老臣也无所求。”
帝昊知道是自己受到最信任之人忠义侯的谋反刺激到了,又有古昊思维的影响,总有一种世人都要害我的想法,所以导致了他对谁都不信任。
帝昊对李国忠又是一礼,道:“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教诲。”
帝昊坐下,李国忠道:“殿下有所不知,昊天令凤明哲曾是游学士子之时,受过老臣的几日教诲,此事也就我两人知道,当忠义侯派人联系他时,他就私下和老臣见了面,老臣就让他假装投靠忠义侯,关键时刻倒戈相向,为殿下诛杀逆贼。”
帝昊听了,大受震动,果然是老谋深算,道:“学生若是猜的没错的话,城外四军,至少有一军也是站在老师这边的吧。”
李国忠没有想到帝昊会说起这事,道:“一月时间殿下成长太多,先王在九泉之下得知,必定会很欣慰,殿下已经能够担起公器重任,昊国社稷传承大责,老臣也甚是宽慰。殿下放心,臣就算身死,也会为殿下扫除昊国内一切阻碍,让殿下荣登君位,带领昊国在这大世之争有一席之地。”
说完又道:“东城门‘白焰军’的闻人哲,南城门‘飞鹰军’的统帅欧阳德,都是忠王之人,老臣都联络好了,忠义侯反叛之时,他们会牵制住乐正和帝天赐两人。”
帝昊心惊,这就是自己老师的能耐吗?果真是算无遗策,自己才想到,他早就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忠义侯往里跳了。
帝昊又想起自己的推测,那就是城内支持忠义侯的大臣们的府邸护卫和门客。
将这事和李国忠一说,李国忠一笑道:“殿下还能想到这些,很是不错,不过殿下还是遗漏了那些人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