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新伸手去接香囊的一瞬间,屋极喊住了小老头。 “师兄你可要仔细想好呀,你可是从来就没收过徒弟呀,一旦要收下阿隐可是要对他负责呀?” 被屋极这么一说,屋新又表现地有些犹豫了。 其实小老头的内心早就一片欢乐,但又不敢表现才故作高冷,他先沉默了下,随后长叹一声收下了香囊。 “算了算了,就当小老头我大发慈悲了。” 此话一出,其余长老皆发出频频的咳嗽声。 那老头说自己慈悲?他们是不是听错了?若真是慈悲为怀,那么那个把后山上可爱的兔子烤了吃的是谁?把那些调皮的弟子罚去偷山下农夫小鸡的又是谁? 见自己的师兄弟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屋新撇撇嘴又换了个说法:“我看了你之前的比赛,甚是喜欢,既然你如此执着地要拜我为师,小老头就破例收了你这个徒弟了。” 跪在地上的阿隐满目笑意,连忙朗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玩笑归玩笑,掌门和几位长老见这个浪荡之徒终于肯收徒了,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既然屋新已经破了例,那么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其他弟子见此开始跃跃欲试,毕竟屋新是归墟里头轻功最为厉害的,如果能拜入屋新门下,那么自己将来的轻功就不用愁了。 谁知,屋新的后一句就瞬间断了他们的念想:“小老头我悠闲惯了,收太多实在是个拖累,我就收这么一个好了,以后的拜师大会我也就不来了,省得其他小弟子说我欺负他。”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惊呼,就连殿里火烛上跳动的火苗也跟着拉直了不少。 在场的长老们也纷纷摇头,开始长吁短叹。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本来以为屋新终于能转性了,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是那副偷懒的德行。不过既然偷懒,可他为什么要收这个阿隐为徒?他们也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就算了,拜师仪式还是得继续。既阿隐之后,其余的四名入室弟子也紧接着各自拜了师父。 掌门屋立收了阿济,子笙拜入了屋弦门下,屋零收了小澈的香囊,剩下的小现成为了屋极的徒弟。 拜师仪式结束后,进入了授名环节。 归墟虽然在众门派中弟子少了一些,但整体的数量还是不少,为了区别入门弟子和入室弟子,归墟特意以同一字为姓,给入室弟子重新授名并赐予青蓝金丝长袍。 上一任第十三代弟子也就是现在的长老是以“屋”字为姓,到了第十四代也是以大弟子云间为首则是以“云”字为姓。 阿隐也就有了新的名字:云隐。 接着五名弟子根据进入归墟的前后进行了排名,配合新的名字和排名依次为:十一弟子云现,十二弟子云济,十三弟子云笙,十四弟子云隐,十五弟子云澈。 授名仪式后,作为掌门的屋立开始发话训导:“虽然你们已经成为了我归墟的入室弟子,但在今后的训练中也不能松懈还要比其他弟子更加努力,除了跟着自己的师父学习,这平日里也要向你们的师兄们多多请教才是。” 五人点头,齐声道:“谨遵掌门教导。” “对了,过段时间长老们要闭门修炼三个月,在三个月期间你们就跟着自己门中的师兄学习吧,至于云隐嘛……”屋立垂眼思索了下,又补充了句:“就先跟着七弟子云玖吧。” “什么?” 云隐双肩一抖,瞪大了眼睛,狠皱眉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师祖脸怎么能让他去找那个扑克脸呢? 阿隐立马举手,带着一脸微笑朝屋立问了声:“掌门师父,方才外边有些嘈杂,我听得也不大清楚,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屋立瞟了他一眼,带着股深深地幽怨说了句:“你根基不稳,跟着云玖是不会吃亏的。” 得到屋立再一次肯定答复后,阿隐顿时万念俱灰。 这个屋立真是枉为一派掌门,怎么能如此记仇,啊呸!是如此阴狠,看来是上次云隐没有让他得逞,所以这次就找了个更狠毒的法子来治自己!都说最毒妇人人心,可他的这个心肠简直就是比那些个蛇蝎美人还要毒! 不让自己吃亏?呵呵……他是不会吃亏,因为他只会在那个扑克脸那里吃瘪!即使他够机灵,可他的那些个小聪明到了云玖那里就成了笑话。 往后日子他该怎么过呀?云隐深深地为自己担忧,忍不住摸了摸上回受过伤的左手手腕。 = = 打自拜师典礼后,云隐就称病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好几天都没跨出过房门,同时也谢绝了所有探望他的人,就连和自己要好的云澈都被拒之门外。 云澈不明真相,真以为云隐出了什么事,急忙跑到了云玖的住处。 刚一进门,云澈就看到一身玄色练武服的云玖。 此时的云玖正手持上古神器流星剑在院内将一系列剑法翻来覆去地练习,流星剑在云玖的手中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他时而如游龙般飞身而上,时而如清风般穿梭自如,剑气所到之处发出了嘶嘶的轻鸣,尘土顿时扬起,落叶瞬间飞崩离析。 整套剑法一气呵成,把一旁的云澈看傻了眼,不禁开始嫉妒起云隐了。他多么希望带着他的是云玖师兄,而不是那个成天花花绿绿只顾抹脸擦粉的云明。 见云玖收起长剑,云澈这才慢慢地走上前,他拿起自己的帕子给云玖递了过去:“师兄练剑辛苦了,擦擦汗吧。” 云玖瞧见递来的手帕,摆摆手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有。”说着便走到了屋内,从架子上拿出了一条汗巾,往脸上细细地擦拭。 云澈也跟着进来了,十分礼貌地向云玖介绍自己:“师兄好,我是刚刚拜入屋零长老门下的十五弟子云澈。” “哦。”云玖随口地回了句。 云玖寡言少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着实令人讨厌,不过谁叫他练得一手好剑,再加上高雅的气质和那张貌胜潘安的俊颜。 云澈没有灰心,反而对云玖更加热情了:“师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我来这里本来是有事找你,又怕影响到你,所以……” “挑重点说。”云玖面无表情,对云澈连看都不看一眼,低头继续将脏了的汗巾放进银盆中,就着水开始慢慢搓洗,盆中的清水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水声开始渐渐浑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随着手上来来回回的动作凝成了一注注“水洼”,从白皙修长的手上接二连三地滑落。 被云玖这么一说,云澈立马改口:“我是想求你去一个地方看一下我的朋友。” “朋友?” 云玖剑眉一挑,将洗好的汗巾搭在架子上,随口问了句:“你朋友是谁?” 见云玖有了些兴趣,云澈有些兴奋了:“是屋新长老的弟子云隐。” “云隐?” 云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一双狐狸眼悠悠地朝云澈瞟了一眼,褐色眼眸微微转动,抬眼望了望屋外的天空,碧空万里,没有一丝白云,只是云玖的眼眸幽深似海,一片晦暗,看不见底。 云玖的回答不再淡漠,多了一层不明意味:“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