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南邻溧江,原身上一次和同窗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几位同窗叫几个唱小曲的小侍在江上的画舫吟诗作对,好不风流。 孙笑笑带着二姐去学馆找她认为和原身玩的好的同窗刘沛良,她记得以前刘沛良说过自家是富贾刘家的分支,应该可以把她引荐给刘家的小郎君。不过孙笑笑二人到了学馆才知道刘沛良没有来学馆,她不知道她的家住在哪里,只能等到晚上到醉春楼来碰碰运气。 孙笑笑带着二姐刚走到醉春楼外,在外面迎客的小倌看到熟面孔,就立即迎了上来。 “啊哟~孙三娘子来了~孙三娘子快进来啊,刘二娘子、李大娘子都在里面呢,她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孙笑笑被迎客的小倌揽着胳膊往里拽着,她面色尴尬的看看站在身后,并没有打算跟她进去的二姐,说道:“她就在里面,我这就去找她。”孙笑笑还没说完,她人已经被拉到了醉春楼内,她连忙两手并用把拽着她的小倌推开,然后向小倌问道:“刘沛良呢?我找她有事。” 小倌被孙三娘子推开,他用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孙三娘子,两只手还试图去抓孙三娘子的手,不过这一次却被他抓了个空,他只能看着孙三娘子泫然欲泣的说道:“孙三娘子大半年不来,都不疼小莲了~”若是以往小莲摆出这副表情,孙三娘子早就心软了,就算不让他陪着唱曲,也会给他一些赏银,不过这次他显然算错了,孙三娘子并没有安慰他,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向他问刘二娘子的去处。 小莲见孙三娘子如此铁石心肠,他立即收了脸上委屈的表情,换上一贯的笑脸说道:“行了行了,不和孙三娘子开玩笑了,刘二娘子和李大娘子在二楼聚雅阁。” 孙笑笑看着满楼粉粉嫩嫩的小男生,感觉浑身不自在,当她听说刘沛良在二楼聚雅阁之后,她立即抬腿向二楼走去。孙笑笑一路跑到聚雅阁门口,她听着里面刘沛良和李靖文的调笑声,顿了顿才敲响了聚雅阁的门。 “谁呀,打扰本主的雅兴。”刘沛良正亲着芍药的嘴唇,结果外面敲门的声音吓得芍药躲开了她,她当即不悦的对着门外喊了起来。 “是我。”孙笑笑听到刘沛良的声音,立即回道,“孙笑笑,沛良姐,小妹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孙笑笑?”刘沛良听到外面的人说她是孙笑笑,她的眼珠转了转,然后立即咧开了嘴笑道,“原来是笑妹妹呀,你可是大半年没来学馆了。”刘沛良说着让旁边服侍她们的小倌打开了门,接着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孙笑笑,说实话,孙笑笑如果是个小郎君的话,整个醉春楼的小倌们都不及她一根手指头漂亮。刘沛良看着门外的孙笑笑晃了一下神,然后才大笑着把让她赶紧进来。 孙笑笑见到刘沛良一瞬间就露出来的猥.琐的目光,不禁皱了皱眉,这让她忽然想到记忆里刘沛良总是和她勾肩搭背场景,她敢肯定刘沛良是把她当做男人和她玩了。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想的,自认为书生就应该和她一样,气质如兰,口吐芬芳,殊不知这个和她要好的沛良姐对她怀揣龌蹉的心思。 孙笑笑心中嫌恶,不过为了能够搭上刘家的线,她只能忍着道:“多谢沛良姐还能记得小妹,我这次来找沛良姐,是想让沛良姐帮忙向刘家的小郎君引荐一下,最近小妹家中拮据,想得些赏银救急。” “哦!”刘沛良听了孙笑笑的话,她立即收回搭在芍药身上的胳膊,然后身体前倾眯着眼看着她问道,“笑妹妹遇到什么急事了?告诉姐姐,姐姐说不定能帮帮你。”刘沛良说着觉着还不够,她立即起身走到孙笑笑身边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说道,“你我姐妹情深,姐姐不用你还钱。”刘沛良摩挲着孙笑笑的手,她的手简直比豆腐还嫩,比羊脂白玉还要细腻,就像胶一样吸着她的手让她放不开。 “不,不用了。”孙笑笑被刘沛良笼罩在阴影里,她的手被刘沛良一双汗湿的手捂在手心里,她连忙把自己的收抽了回来说道,“我要的银钱可不是小数目,沛良姐还是带我去刘家吧。” “多大的数目,你和姐姐我说说。”刘沛良见孙笑笑把手收回去,她干脆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摸着她的脸蛋说道。别人都说孙笑笑长得像个郎君,瞧不起她也不愿和她交朋友,在她看来孙笑笑就是个小郎君,她的身娇体软,粉黛不施都比这些个小倌香甜,除了不能好好的伺候她之外,供她玩乐最好不过了。 “你们在做什么?”孙文锐在醉春楼外等了许久,她不放心进来看看,却看到她家三妹被人当做小倌一样调戏。说话间孙文锐已经来到了三妹背后,她抓着那个调戏她三妹的人的胳膊,反手一拧便压着那人的胳膊,拧的她嗷嗷直叫。 “啊啊啊!王八蛋快放开我!” 孙文锐听到那人叫骂的声音,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她并没有理会骂她的人,而是对着自家三妹阴狠的说道:“孙笑笑你就是让人这么糟践你的?” “我……”孙笑笑没想到二姐会突然上来,而且还替她出了气,她本来想说自己是因为有事要求刘沛良才这样的,但是如今二姐已经把刘沛良得罪了,她也不想和这么恶心的人打交道,所以她顿了一下便改口道,“多谢二姐解围,我们走吧。” 孙文锐也猜到被她拧着胳膊的人是谁了,不过求这种人渣办事,她肯定图谋不轨还不一定能帮上忙,于是在笑笑开口之后,她扔下那人的胳膊,便同她一起离开了醉春楼。 孙笑笑二人离开醉春楼,宵禁的时间就要到了,她们二人身无分文住不起客栈,只能找个地方将就一夜。溧水县中的普济寺变成了最好的去处,普济寺坐落于溧水县西北方,是少有的城中寺,出不去香油钱的二人决定在通往普济寺的山林中睡上一晚,等到明天再想办法。 孙文锐躺在枯黄的草地上一言不发,这次来溧水县是她考虑不周,她只想着让孙笑笑画像赚钱,可是她忘记了怎么去刘家这一环,没有十足的把握夸下海口,她怎么能把希望放在只知道死读书、瞎风流的孙笑笑身上。浪费了一下午的时光,如果她早做打算的话,说不定她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大概是她对孙笑笑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心中烦乱失了成算…… 孙笑笑裹紧了衣服,心情复杂的躺在草地上,都是她没用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深秋了夜晚寒凉安郎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等她。古代没有手机,回不了家也没法通知他,他一定很担心吧? 这边睡在山林里的两人各怀心事,另一边的人却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赵安仁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见三娘也该回来了,便去大姑家里等着,可是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三娘和二姑还是没有回来。 “行了大家回屋睡去吧。”已经戌时三刻了去溧水县的两个人还没回来,孙文宣看了一眼焦急的望着门外的两个妹夫,开口让他们回去睡觉。 “可是二娘她。”赵云灵站在门外不肯回去,这是成亲三年来,二娘第一次出门在外没有确切的消息,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谨言,你带着云灵回屋睡觉,今晚她们二人没回来,你们就在一起睡也好有个照应。”二妹、三妹没回来,孙文宣也猜到两人事情没有办成,虽然她想去溧水县找她们两个,可是她还必须进山打猎,要不然小郎最后一副药吃完,就没有药吃了。 赵安仁也知道三娘今晚大概是回不来了,但是三娘她们走的时候,一分钱也没有带,这么冷的夜晚她要在哪里过夜?三娘走的时候,穿的那么单薄,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赵安仁心中担心妻主,根本没听到大姑的吩咐,直到她又喊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 赵安仁听了大姑的话,他定了定神,想到自己在这里担心也不是办法,于是他便听从大姑的话,与云郎一同回屋睡觉,等他养足了精神,明天去溧水县把妻主找回来。 孙文宣在外面门坎上睡了一夜,天还没亮他回屋和守着小郎的花郎说了一声,便又进山了。赵安仁一夜浅眠,他听到大姑走了,也起身下炕,被吵醒的二姑夫坐在炕上问他要去做什么,他便回答道:“回二姑夫,二姑和妻主一夜未归,谨言要去县城看看。” 赵云灵怎么也没想到赵谨言会直接去县城找她们,他听了赵谨言的话,也连忙起身说道:“谨言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做饭,你吃了饭再走,再给二娘她们带着吃的。”赵云灵虽然也想跟着赵谨言一起去,可是大姑夫那边还需要他跟着照顾,他能做的就只能说给她们多准备些吃食,让她们能吃饱了。 “好,我和二姑夫一起准备。”赵安仁听了二姑夫的话,他点点头决定和他一起准备吃的。 当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杈照进来的时候,孙文锐首先睁开了眼睛,然后把靠在她身上的孙笑笑推开坐起身道:“起来了,今天墨宝阁有斗技的,你去画一幅画,我设法让刘家的小郎君过来。据闻小郎君喜欢牡丹,你就画一幅牡丹图好了。” 因为昨天奔走了一天,晚上刚开始的时候没睡踏实,孙笑笑被二姐推开的时候,她还没清醒过来,她听着二姐的盘算躺在草地上揉着眼睛嗯了一声。希望今天她能够给刘家的小郎君画上画,不然她们冻不死也得饿死在这里。 “等等。”孙文锐见孙笑笑要站起来要走,她突然叫住了她,她看着孙笑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走向前去,开始打乱她的发髻,弄乱了孙笑笑的发髻后,孙文锐抓了把土在她脸上抹了抹。等到孙笑笑的脸看上去不那么白嫩,也不是脏臭的样子后,孙文锐这才放过了她那张白嫩的脸:“你这个样子要是刘家的小郎君看的嫉妒了,怕是一分钱也不给你。” 孙笑笑听了二姐的解释,她“哦”了一声,才跟着往山外走去。 墨宝阁斗技,自大齐恢复科举制以来,每月的十五都会举行一次,今天是十月十五,正好是墨宝阁斗技的日子。墨宝阁斗技并不在墨宝阁内举行,而是在溧水县最大的酒楼飘香楼举行。墨宝阁和飘香楼都是刘家的产业,一个斗技活动不仅做了两个产业的广告,还提高了飘香楼的营业额,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啊。 孙笑笑和二姐从山里出来就分头行动了,她不知道二姐去做什么了,不过她来到飘香楼的时候,飘香楼已经有很多人了。 “客观您是来斗技的吗?”负责招呼客人的小二,见门口进来一位面色颓废的娘子,这娘子看着像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估计是来斗技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嗯。”孙笑笑点点头,墨宝阁斗技原身来过三次,就第一次的时候画了副山水画没能拔得头筹,后来两次也只是来看看热闹,就再这没来了。 “好嘞,您上面请!”小二听说客人是来斗技的,她立即高声为客人指路。 孙笑笑走到二楼,因为这一天是斗技的日子,飘香楼里的茶水免费,她刚走上二楼,就给自己沏了一杯菊花茶,暖一暖身子开始寻地作画。孙笑笑在穿越过来之前,就在帮导员修牡丹图,那是导员要拿去省里比赛用的,说是修其实比她自己画还累,今天二姐让她画牡丹,她倒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