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

清水澈的嗓音很哑，他试图从床上撑起身，但是努力两回后还是没能爬起，只好看着太宰治走到自己身边，把自己扶起来，还贴心地在后腰处垫上枕头。

但他抿着嘴不说话，只在确认清水澈坐好后，就又后退站好，眼神晦涩地与清水澈对视。

清水澈突然很想笑，他眯起眼，细心打量着快半年没见过面的太宰治。

少年的身体正处在发育期，短短几个月不见就抽条不少，越发显得腰部纤细，腿型修长，哪怕神情冷淡着，也无法阻挡他半分风采。如早上的清新露珠在翠绿竹叶上凝聚坠下，整个人透明干净地不可思议。

清水澈若有若无地叹了声气，然后忍不住喉咙的痒意，咳了几声。

“哪里不舒服？”

话脱口而出，太宰治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上前走了两步，顿时嘴抿地更紧，然后轻声询问，“首领，您是否需要我找医生过来？”

他示意摆在不远处的电话，想找个人过来打破这种让他心生畏惧的气氛，虽然心里还有小小的不舍。

太宰治回想自己一直躲着清水澈的行为，除了从他人口中收集到的信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清水澈了。

但若是他出事自己才能见到他的话，还不如见不到面。他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更加气闷了，为什么这里要那么空旷，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

“医生没什么用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查不出原因。”清水澈摇头。

所以你是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不想让我知道，对吗？也是，首领总是要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信息保密，免得被人针对下手。

源源不断的想法冒出来，又在太宰治看到清水澈毫无血色的脸时被他按下去。

“我做了个梦，太宰。”

清水澈很温和地看着太宰治，开始静静述说他自己的梦。

“我梦到自己一直在虚空中坠落，周围很黑很暗，耳边只有风声，然后我看到了一株小草，我抓住它，然后它坚持了一会就断掉了。后来我就带着那根被扯断的小草一直掉下去，沉到深渊。”

“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也许不拽它，它就能一直生长在虚空中，也许那才是真正的对它好。”

太宰治沉默，然后很轻很轻地开口，“你又不是那株草，你怎么知道它的想法，也许它早就受够那种时刻会从虚空坠落的虚无感呢？”

“是吗。”清水澈静静看着他，然后将自己的左手伸出去，“太宰，我......”

“首领？”

森鸥外讶异地看着清水澈和太宰治默默对持的局面。

“您醒了。”

清水澈本来都见到太宰治迟疑地往自己这边移动了，结果现在他又停在离自己几步远的位置，差点把他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