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州捧着热水喝了一口,说:“你们真有精力,通宵到现在,不困吗?”
“有点,不过我还年轻,身体好。”陈雅西拍着胸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呵欠。
“嗯,”姜宜州点了点头,“但是熬夜容易变老,带妆老得更快,以后早死不要紧,要是死不了,又老又丑,那真是太惨了。”
“……”陈雅西瞬间对眼前才吃了几口的蔬菜沙拉意兴阑珊,丢下了叉子,“我先去卸妆了。”
走了两步,陈雅西好似想起了什么,八卦地回头,“对了,昨晚在STAR BAR有什么艳遇吗?”
姜宜州顿了一秒,下意识地反驳:“没有啊。”
她面不改色地低头喝水,只有垂下的眼帘透出一丝心虚。
“STAR BAR被称为艳遇圣地诶,这么好的机会,你也不把握一下。亏我还为你准备了这么漂亮的裙子。”陈雅西惋惜地念叨着,往她的卧室走去,“算了,你这种性格,能主动才有鬼了。”
姜宜州默默不出声。
*
隔壁。
余斐被持续不断的恼人门铃声吵醒,最终不得不睁开眼睛。
当他掀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时,呆愣了片刻,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头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周潭一手打着节拍按门铃,一手插兜,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
大门毫无预兆地被打开,周潭见到了一张神色阴沉的脸,刚想开口打声招呼,顿时哽住了。
“我欠你钱吗?”余斐语气不善,“还是欠你命?”
“我这不是担心余少您饿着么,所以才来喊您共进早餐。”周潭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余斐,而后又不露痕迹地用余光瞄向房间内,“余少您这是……什么时候改变了癖好,喜欢裸睡了?衣服也不穿,还光着脚。”
“你要是不懂裸睡的定义就不要乱用,我穿着裤子。”余斐冷冷地说,“你确定要在酒店门口跟我讨论这个?不进来就滚。”
“别别别,余少,我错了。”周潭立刻蹿进余斐的房间。
余斐松开了抵着房门的手,任由大门自动关上,随手从玄关的鞋柜里拎出一双新拖鞋穿上,然后回房间套了件酒店的睡袍出来。
“昨晚怎么回事?”周潭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翘着腿笑嘻嘻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周潭八卦地盯着余斐,抬了抬下颚追问。
余斐不紧不慢地一边走,一边抽过睡袍的腰带绑好,气定神闲地坐下,“说人话。”
“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昨晚你一声不吭地丢下我去泡妞,而今天早上,一向自制力惊人的余少居然睡到了……”周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精确地说,“十点十八分。”
余斐眉梢轻挑,等着他的下文。
周潭在余斐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起伏,便直白地问道:“一夜春宵的感觉,如何啊?”
“你猜?”余斐依旧面无表情。
周潭再一次哽住了,想从余斐身上找出一丝破绽却没有成功。
倒不是余斐真的心如止水,而是昨晚喝的太多,完全断片了,此刻的他对于昨晚的记忆从两人玩骰子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主动,昨晚那姑娘是谁啊?”周潭锲而不舍,再次进攻,一门心思想在余斐嘴里挖出点什么。
余斐头疼,总算松了口,“温南的员工。”
“你竟然对你哥的员工下手!”周潭用“你这个禽兽”的眼神控诉余斐的行为。
余斐斜眼看他,“她的酒里被人下了药。”
“哦?原来这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吗?”剧情急转直下,周潭兴趣盎然,“那你也不用陪她一整晚吧?告诉她不就行了。”
“下药的人也在盯着她。”
周潭摸着下巴,“我对她越来越好奇了。”
余斐:“?”
周潭:“你上心了。”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没错,可你是有良知的人吗?”周潭自问自答,“你不是,你只是个在商场上无情‘杀戮’的冷血商人,什么时候发过善心?”
余斐:“……”
“她叫什么?比叶家妹子美吗?”
“你可以滚了。”
周潭完全无视余斐的逐客令,还换了个坐姿,有一种坐到天荒地老的气势,“告诉我,我就滚。”
“那你坐着吧,我下午还有会。”余斐连看他一眼都懒得,起身去洗漱了。
“喂,阿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喂喂!”周潭回身喊了两句,蓦地察觉屁股底下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
他顺手一摸,随即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望着余斐的背影,连声音都变了调,“那姑娘,该不会是叫姜宜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