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澜的预产期在二月份,因为蒋小澜本身体质好,可天不如人意,在选择自然产子时,遇到了突发情况,只能顺转剖。
受了两份罪的她,身心疲惫不堪,居然在心里抱有不该有的想法,以为婆婆会来照顾她,可她想错了。
婆婆头一天还能和戴招开开心心的讲述戴弦在家玩雪,堆雪人,和邻居家的小孩子打雪仗,骑着扭扭车在冰天雪地上滑冰。
在得知蒋小澜又得了个女儿后,马上就咳嗽了起来,咳嗽的很严重,就连戴招都i以为是真的的,想要回去看望,可一想到妻子现今的模样,只好在电话里宽慰了母亲,让她去医院买些止咳药。
挂断电话回来的戴招一脸歉意,看着面色铁青的小澜,赔着笑脸,像是在替谁说话,他说,“我妈就这样,你也别生气了。”
戴葙就在旁边守着那个刚刚出生的小孩,在暖和和的襁褓里,安安静静的,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瞅瞅那里的,时不时地吮吸着手指,发出娇滴滴的呼吸声,引起了蒋小澜的注意。
因为伤口痛,蒋小澜没有抱孩子,只是侧躺着看着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孩在,可就只是看了一眼啊,曾经的面孔像是回来了。
湘儿也是长得这样,一出生就可爱得很,嘴角有个淡淡的酒窝,现在小,也看不出什么来,在蒋小澜眼里,像是要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
戴招也看见了,立时一声,“哎哟,我的幺女儿哟,长得可真好看!”
还轻手轻脚的把小女儿抱起来,一双大手里的襁褓显得那么娇小可爱,戴招看着粉嫩的小脸,喜笑颜开地说,“叫你……戴晚,晚上出生的哦!”
蒋小澜笑着,可也不敢笑出声,怕扯到了伤口,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这个时候,戴葙的脸色不好看了,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唯独她是……
多余的而已,替代品而已。
能成为替代品也行,毕竟替代品也是那个人活着的一个信念不是?
戴晚是个懂得撒娇的,懂得让人如何开开心心的。
戴晚小小的躺在襁褓里,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似乎是有欢乐的喜气。
戴招捧在手里怕这样那样,含在嘴里又生怕化了,怎么看也看不够。
戴招在为蒋小澜熬鸡汤,让戴葙把还是颗粒的胡椒敲碎,放进鸡汤里端去给蒋小澜喝。
手一抖,把敲碎的胡椒粉洒在了地上,风一吹来,一屋子的胡椒味,戴葙怯弱的看着这一切勿,觉得手足无措。
本就是洒了就洒了,可是卧室里的那个细微的咳嗽声,连连几个喷嚏打出来。
戴招听见了,也闻到了,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指着戴葙说了一句,“废物。”
然后进屋去,把门一关,把戴葙留在了厨房里收拾残渣。
戴葙照例去扔垃圾,看到了从外面玩耍回来的易家兄妹,本想扔完垃圾就跑,可还是逃不了易家兄妹的眼睛。
先是易漾过来,带着责备的语气,脸上却是笑意满满,“葙葙,好久不见了,还好吗?”
戴葙不说话,看着易漾,想要说些什么,忍住了没有说出来,看了眼前的兄妹二人一眼就跑开了。
易易本要打招呼的,看到她跑的那么快,在那刹那间,看到了隐忍很久的泪水。
明明就在同一个小区,同一个楼层,怎么就象隔了千山万水一样遥远。
易漾看着那个背影,又回去看了哥哥,完全不知道怎么现在的戴葙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葙葙她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易漾问。
“是吧,”易易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目光也从那个楼道里移过来。
戴葙回到家,好像因为做错了许多事,戴招就不让进厨房帮忙了,连最基本的剥葱也不让了。
为什么?
戴葙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她站在卧室里的窗台看着窗外的风景,春天了,枯树吐芽,草长莺飞。
可惜了,可这些是有,堆积的雪还没有化完,那些戴着红帽子的雪人还屹立不倒,地面上还有些冰块,屋檐下的冰楞还在。
阳光从窗子外面透进来,戴葙还是不习惯,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门被推开,戴招站在那里看着戴葙,语气放软了些,“你去看看你妈妈,我出去买菜。”
“好的,”戴葙出来,进了爸妈的卧室。
看到的是妈妈睡了,戴晚还在咿咿呀呀的,嗯嗯哼哼的,在婴儿床里扭来扭去,也噗噗的放了几个屁,像是受到了惊吓,“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里娇弱,委屈。
蒋小澜被惊醒,看到了戴葙就在旁边,还伸出手去轻轻的拍着戴晚的心口,见戴晚没有再哭,还又安安静静的入睡了。
戴葙听见了妈妈的被子有划拉的响动,戴晚睡了以后,就赶紧给戴晚盖好被子,回过头来看着妈妈,“妈妈……”
却见蒋小澜把食指往唇上压了压,是在示意戴葙噤声,不要吵到戴晚休息。
蒋小澜自己慢慢下床穿鞋去了卫生间,回来后站在窗边看了看,仍旧还是看到了。
楼下的公园里,旁边那个小凉亭里,远处看去像是两个人在推推搡搡,实际上是什么,蒋小澜明白。
看来是真的错了,不该抱有这样的希望。
蒋小澜回头看了戴葙和戴晚一眼,咬了咬唇,再多看一段时间,不行的话再做打算。
王杳冉接到了蒋小澜的电话,说不清是喜还是忧。
“一定要好好休息,缺什么就买,我等会去银行给你汇款,你看你,嫁的那么远,想要去看你也是不容易,这样,我和你爸爸商量,等你出月子,就去看你哦,哎呀,哭什么呀,都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不要哭了,好好的,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
王杳冉的絮絮叨叨,把蒋小澜的思绪一点点的拉回来,听着妈妈的话,蒋小澜陷进了无比痛苦的深渊。
挂了电话,蒋小澜回到卧室,爬到了床铺里,盖好了被子,靠着枕头,脑海里又是戴招和别的女人在公园里拉拉扯扯,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拉拉扯扯,偏要在自家的公园里,是做给她看的吗?
戴葙倒了杯温水过来,递到了蒋小澜的面前。
蒋小澜眼睛有些红肿,接过来喝了一口,又还给戴葙。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那个新生的小孩在发出细小的,软绵绵的声响,还有那个翻身的动作,在蒋小澜眼里,都远远的超出了当时的戴葙和戴弦。
二月里是春天,也是夹着了些冬天寒冷的气息。
姜寞和爸爸去走客户,在爸爸买的车子里,每次坐车都是窗边,这样他能看见外面繁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