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和荣禄都看着李莲英。
翁同龢淡淡的道:“李总管,身体不舒服?”
李莲英从嘴角拿下手绢,兀自喘着气:“我说,翁大人,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哇。
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我这个奴才自然不敢坏老佛爷的事,更不敢坏了大清国的事。
我承认,内务府的确不是个清水衙门。
可是,您一张嘴,就是一千五百万两,翁大人,您就是把老奴的骨头拿去砸了,老奴也变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翁同龢呵呵的笑了笑:“李总管,你太谦虚了吧?
区区一千五百万两,对于内务府来说,应该是不痛不痒吧?
别人不知道,我翁某人还是知道的。
皇吃一颗鸡蛋,明明是两个铜板的东西,可是,到了你内务府,居然值30两银子!
皇想吃一碗汤水面,结果,你们内务府,居然能从户部划走一万两银子!
30两一个的鸡蛋,老夫此生,从未听说也。
那一万两银子一碗的汤水面,老夫更是直接吓的牙都掉了!
一万两啊?
你那一碗汤水面,是天的琼浆玉露煮人参果嘛?
你内务府的三千大小太监,说你们是三千只蚕食大清的硕鼠,我觉得,一点也不冤枉你们。
李总管,如今,大清国难临头,你们内务府,吞了几十年了,让你们吐出区区一千五百万两,翁某人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你说对吧?”
李莲英闻言,脸色铁青,沉吟了一下道:“翁大人有所不知,宫里头的汤水面,岂能是北京城面摊的汤水面能相提并论?
那是要重新垒锅砌灶,要金盆玉碗象牙箸,要小金麦粉细细研磨,要几十个人早晨起来收集花的露水,炖汤的锦鸡和各种名贵灵药,就更不用提了。
你当是四九城外的馄饨摊呢,一瓢凉水煮开了,丢一把面片两把菜叶子就成了?”
翁同龢闻言猛的站起来,大袖一挥:“李莲英,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蛋。
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跟我在这里扯皮?
跟你说,老佛爷交代下来的这五千万两银子,要是完不成,朝廷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哪怕你是把你内务府那三千个奴才都剐了,扔到铁锅里熬油,也得给我熬出一千五百万两来。
这个事儿,没得商量,你要是觉得,自己治不了你那三千个奴才,那,我就把你内务府,交给李鸿章来办。
李总管,你可是要知道,李大架子(李鸿章绰号)可就不像荣某人这么好说话了。
为了那一千五百万两,李大架子就算把你这三千徒子徒孙都杀光了,他这个被洋鬼子称为‘东方的卑斯麦’的家伙,眼皮儿也不会眨一下!
孰是孰非,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李莲英闻言,右眼皮剧烈的跳动着,脸色也骤然变了……
这时候,旁边的荣禄则是笑了笑。
只见,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精美的箱子,放在了桌子:“李总管,你与老佛爷,最是亲近。
想必,老佛爷的每一个物件,每一个宝贝,你都如数家珍吧?”
荣禄说着,打开了面前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