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振棠果真是心情大好,又捡了一颗蜜饯果子放嘴里,这才缓缓开口:“清儿,今日有人上门来求亲,要娶你过门,我与你大娘商量了一下,已经同意了。”
虽然早已知道的事实,可清尘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愤怒了。
她强撑起笑容:“爹爹这是与我说笑吧,要成亲也是姐姐先呀!清儿年纪还小,不想嫁人。”
一旁的王佩兰手拿绢帕轻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这孩子,莫不是害羞了,你过完年就十六了,自是可以嫁人了!哪有不想嫁人的。”
叶振棠也点点头,附和道:“你大娘说得不错,难得现在有这么好的亲事落到你的身上,人家可是吏部尚书府家的公子,长得虽不算玉树临风,但也是一表人才,你嫁与他,虽说是做妾,但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因着眼下快过年了,所以日期我们也定好了,就在明年上元节后成亲。”
清尘心里的怒火噌噌燃起,他们竟然将她嫁与那徐子涵做妾,连日子都定好了!!!她好歹是尚书府的三小姐,竟然要嫁与别人做妾?!而且那徐子涵在京州城的名声如何,谁人不知?!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塞吗?!
她暗暗忍住心里的怒火,勉强笑道:“可是女儿不想做他人侍妾,女儿...”
叶霓裳轻哼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还嫌弃做妾...”
话还未说完,王佩兰便悄悄瞪了她一眼,而后柔声对清尘说:“你毕竟是个庶女,前些年你又一直病着,在外名声不太好,如今能寻得这样一门亲事,已经算是高攀了!况且那徐子涵的父亲便是徐冷晟大人,是你爹爹的顶头上司,你嫁与那徐公子,不止你好,就连你爹爹的官运也是极好的!”
叶振棠闻言也是不住的呵呵点头,一脸的欢喜。
“可是,”
清尘见叶振棠那欣喜若狂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极,恨不能一棒子敲醒了这个温吞又趋炎附势的爹爹。
“可是,爹爹,女儿并不想嫁人,女儿这些年一直病着,好不容易好了,只想多陪陪爹爹,不想那么早成亲嫁人。”
她说完,又拿帕子轻擦了下眼角,硬挤出了两滴眼泪。
叶振棠闻言似是有所动容,那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手里拨着的佛珠顿了一顿。
“那徐府与我们叶府相隔也不过几条街,坐轿子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你出嫁后,要是想着你爹爹,常回来看看也是一样的。”
王佩兰最是会察言观色,她看出了叶振棠的犹豫,轻轻巧巧说了这几句话,叶振棠马上就转换了笑容,“你大娘说得不错!为父知你孝顺,你出嫁后,若想多回娘家走动走动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爹爹,女儿听闻那徐子涵品行不端,素爱流连烟花之地,这样的人,女儿怎能托付终身呢?!”
叶霓裳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清尘一眼,插嘴道:“呵!果然三妹妹是个经常跑出府的人,这病好了没两月,就连那徐公子是什么人都一清二楚了!三妹妹这品行就端正了?!”
此言一出,叶振棠的脸色已是不悦,他本十分满意这桩亲事,奈何清尘一再借口推托,他已是极不耐烦。
他啪得一声将手里的佛珠往桌子上一拍,沉声道:“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却一再胡搅蛮缠,白白辜负我们一片心!”
“爹爹!”
清尘眼见叶振棠这是动了怒,心下一急,起身上前颤声道:“爹爹,您当真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叶振棠闻言脸色霎时大变,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指着清尘怒道:“你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这般忤逆!此事我意已定!来年开元节后,你不嫁也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