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卿手掌根部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勉强扯了个笑,“没事,可能是刚刚喝太多了,失陪一下。”
把酒杯随便放了个地方,步伐不稳地乘电梯到一楼,然后走出了酒店大门。
苗卿穿的很单薄,冷风一吹,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刚刚就想吐槽自己身上的这条裙子了,光溜溜的布料,堪堪遮住大腿的上半部分,摸上去的质感过于轻薄,像是小说里那种总裁一扯就坏的衣服。
从小到大一直都很能忍痛,于是留给自己缓冲的时间也就很短。
撑着一棵大树稳住身形,打算开始梳理脑中涌入的大量信息。
她不喜欢自己身处在未知之中。
在因为救人所以被车撞了之后,她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然后便被带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
一切都是未知的,她不喜欢这样。
却突然闻到了很浓重的酒味,就在她身后。
难以忍受的臭。
而且离她越来越近。
她整个大脑都疼的厉害,没回头看,皱着眉准备离开这个位置,却感觉到有人站在了她身侧,往她身上搭了件外套,然后虚虚扶着她肩膀。
声音清冽干净,又带着一点哑,“你没事吧?”
身后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浓重的酒味离她越来越远。
苗卿在被那双手触碰到的瞬间就莫名其妙安下心,她能感觉得到这个人身上散着温暖和煦的味道。
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善意和感激的笑,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谢谢。”
视线对上男人的眼睛时,蓦地一愣——
好熟悉。
她在被车撞飞,倒在地上的时候,好像也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可她不认识。
男人看到她后退的动作,手在空中僵住,顿了下,笑道:“不用谢。你现在还好吗?”
苗卿想说自己还好,但是未接收的资料在她脑中横冲直撞实在是让人消受不起,晃了晃身子,依靠大树喘了口气。
太疼了,脑神经要炸开的那种疼,比当时被车子狠狠撞开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男人眼底情绪晦涩不明,把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又拢了拢,感知到她的身体正在发抖时,修长的手指猛地颤了下,然后慢慢捏紧。
说出口的话却不露半分情绪。
“我送你去医院?”
苗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善意了,忍着痛对他扯了个笑。
“只是喝多酒头疼而已,很快就好了。”
她不想麻烦别人,不想欠人情,不想给自己找事。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固执得有些强硬,想了想,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她面前。
“如果是对我有戒心的话,我把身份证押给你。”
苗卿知道他想岔了,哑然失笑,这男的怎么这么可爱啊。她确实十分警惕,但也不是分辨不出善恶。
摆摆手想把他的身份证推回去,却突然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君柏】
苗卿怔在原地。
带着一点谨慎,缓缓抬眼看面前的男人,一点点把他与记忆深处那个少年重叠起来。
“你叫,君柏?”
她的眼睛亮得仿佛是在沙漠中发现了水源,在荒山上找到了生命。
君柏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光,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被他用指甲压出了很深的印记,再重一分就会深入血肉,流出血来。
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认识我?”
像是被一盆冰水浇在了头上,湿透全身,苗卿瞬间清醒过来,动了动唇,“不是。你的名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