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带了外头的脏东西回来!
老太太一时又气不顺起来,索性把佛珠一扔:“他就是专与我过不去的,当初订下那样好的一门婚事,他骗不干,愣是退了跑去勾搭那王家的寡妇!结果呢?娶回来了又不好好待人家,你说这是…这是干什么啊!一个两个的都来气我!”
沈嬷嬷给她倒了杯茶,拍打后背:“他们哪里知道您的苦心啊”
她知道,老太太哪儿是在骂四老爷,这是在怨二老爷呢!
自打金家出事后,他便外放了,好些年不回来,连金氏也盯在身边不许她回来。
老太太生气啊,她更气的是这个儿子的确看出来她的心思。她是曾有要让金氏病逝的念头,可这样直白的意思,还是让她失了颜面。
“都是些不省心的,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苦心哟”
老太太一时间又长嘘短叹起来。
阿嚏!阿嚏!
谢守严竟连打了两个喷嚏,心道:自己莫不是受了凉,不该啊,莫非这潞州的湿气这般重?
他也是头一回来潞州,一时迷糊了起来。
“大人,前头就是潞州城了,咱们走了几日,先暂且歇一歇,再换上几匹快马,不出半日便到顾氏族地了。”
“如此甚好!”
谢守严总算松了口气,他从不知出门一趟这样麻烦。
谢老太爷心疼小儿子,打小就没让他出过门,他又不像二哥、三哥那样会读书,他连童子试都没考过。
可父亲对他也只是嘴上疼爱罢了,却只给大哥捐了官,连亲事也是被挑剩下的。
那门亲事也就看着清贵,还不是一门子穷鬼,他如何受得了这气。
后来一不做二不休,离家娶了林半城的遗孀王氏,又用她的私房捐了个官,如今也是奉祀,比起大哥那九品的国子典籍已是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里,谢守严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
就在他沾沾自喜之时,前方忽而喧闹起来。
顾氏族地的村落,每户门前俱挂着白,族人皆是披麻戴孝,一副枯槁之容。
此时,一身长八尺的壮汉却正双手环胸立在祠堂前。
前前后后越有百十来人,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围大都是是顾氏族人,为首者乃一九岁童子。
边上的潞州县令也是一副为难之色,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童子故作镇定的走上前,试图与那壮汉攀谈,却被那壮汉一个眼神吓到缩回。
“毅哥儿!”
“毅哥儿,你没事吧!”
“快到娘这里来,你何苦凑上前去?”
边上一老妇人,头发花白,手持榆木拐杖,似是那男童的长辈。
她见此情景确是无可奈何,只得向那壮汉告饶:“好汉,何故闯我顾氏族祠?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那汉子声如洪钟:“无甚误会,便是有,也是你等误我,我乃潞州顾氏嫡系血脉,今日前来,便是替亡母正名的!”
谢守严听到此话,险些从马上摔落下去。
这…这又是演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