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夜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浓密的夜色好像在掩盖着什么似的,在这浓密夜色之下也不知有什么事可以掩盖。 周围都一片寂静祥和,玉衡子的寝室也是如此。 那女子穿着丹红色的衣裙,如墨的长发随意用一根碧玉的簪子挽起,更显得她洁白细腻的脖颈。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裸在外面的足小巧可爱,指贝还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 如此的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玉衡子感觉自己的一根弦好像断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眼神也只能随着女子动作而移动。她的每一个动作神情都让他心动不已,若笑一下就能让他不由自主的轻颤。 玉衡子猛然睁开眼睛。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留下,想到刚刚做的梦玉衡子现在想到还觉得不可思议。更让他觉得荒谬的是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来不动观清修的轩成帝的妃嫔木晚晚。 他居然梦到和她…… 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第一次见到木晚晚那天开始玉衡子就梦到过她,那是也只是一个影子而已,可是现在…… 玉衡子承认他有私心,他第一见到木晚晚就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悸。而这次宫里出了事情他也是顺着木晚晚的意思把她弄出了宫,事后玉衡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怎么做。 今天晚上果然是见了木晚晚才会做梦么? 玉衡子收紧了拳头,他自幼出家,一切都惟道是修,惟德是务,惟行道业。还从未有过如此……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现在还不知道木晚晚来不动观对他是好是坏。 …… 第二天木晚晚起来就感觉喉咙不舒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昨天晚上玄青真人还交代了她要早起去她那里做功课可是木晚晚就算是想起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挣扎了一番之后又倒头睡下。 过了约定的时间,玄青真人果然来了,就是脸色不怎么好,亲近玄青真人的人肯定知道这个时候的玄青真人肯定是生气的,最好不要靠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在玄青真人敲了门而没有得到木晚晚回应的时候玄青真人已经有些不耐了,她对门内说着,“忘尘可在里面。” 木晚晚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又怎么会在意玄青真人说了些什么呢,在玄青真人的几次三番的敲门声下木晚晚也只能发出“恩……恩……恩……”的声音。 “忘尘你是怎么了?”久了玄青真人也觉得不对劲,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进来了忘尘。” 木晚晚这个时候也只能回答道:“恩。” 玄青真人推门进了来。 木晚晚此时已经睡得有些迷糊了,本来就娇弱的人现在看起来更是柔弱,病怏怏的躺在那里。 玄青真人来看了之后也只摇头。唉这才第二天就这样了以后可如何是好,早知道就让她带着宫女来了,现在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来这里干什么。 也不过是添乱二字罢了。 “果然是宫里来的娘娘,这才第一天就病了。”玄青真人的语气不是很好,但还是坐在木晚晚身边给她诊了脉。“忘尘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的天气都能感染风寒也是了不得。” 木晚晚红着脸看着玄青真人,好像第二天就给他们添乱了,有些羞愧。 在玄青真人的威压之下,木晚晚也只好把昨天晚上天气太热了她偷偷的打了水稍微擦拭了一下,当然了隐瞒了见到了玉衡子的事情,这个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果不其然,听完木晚晚的话玄青真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在她那毫无波澜的脸上木晚晚好像看到了怒气二字。 玄青真人写了药方交给一个小道士去抓药,发现木晚晚一直在看着她不悦的说道,“看什么,我自然也是精通医道的,治点这种小病开个方子还是可以的,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么?” “不是的……我不是……”木晚晚想解释。 玄青真人却扶着木晚晚躺下,“好了你睡吧,到时候我让人煎好药给你送来。喝完药之后还是让师兄给你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还是早点请御医来好。” 师兄是玉衡子么? 木晚晚很想问,但是玄青真人已经关门走了。 …… 在迷迷糊糊之中,木晚晚好像梦到了上辈子的玉衡子。 那个时候木晚晚肯厚的下脸皮勾搭玉衡子设计委身于他,想来他最开始也是不愿的吧。后来……她嘴里说着决绝的话,怀着身孕的她既然想把这个孩子当做是皇子生下来。 那个时候她想的好,如果生下了皇子那么有这玉衡子的相帮,那么这个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皇帝,那她就是太后了。她厚着脸皮祈求着玉衡子,祈求他帮助她完成她的梦想。她看着玉衡子为难不堪。 木晚晚好像发出什么声音对着玉衡子说不是这样的,那个人不是她。在梦中她都快要急哭了,她好像让梦中那个上辈子的她不要再说了,她愿意和玉衡子出宫!可是梦中的她还是说出了和上辈子一样伤害玉衡子的话,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玉衡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咚咚咚。” 木晚晚被惊醒了,门外的敲门声一直在响起,木晚晚想到睡前玄青真人好像说过会会有人来送药的,这才起身把衣服穿好,哑着嗓子说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却不急着进来,而是轻声说道,“忘尘可妥当?” 是玉衡子! 木晚晚简直激动坏了,没想到玉衡子居然亲自来了,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怎么办感觉尤其苍白也没有口脂什么的。 玉衡子等了一会儿说道,“若是不方便的话贫道等下再来。” “不不不,方便的。”木晚晚理了下头发。 玉衡子在得到木晚晚的认可之后才端着药进来,把药放到木晚晚的身边,“喝吧,刚刚玄青来和我说你病了的时候把她写的方子给我看了,我觉得不妥就稍微改了下。不过还是来看看你比较好,把手伸出来。” 木晚晚直愣愣的看着玉衡子,在玉衡子说出把手伸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样做是不是太失礼了,想也没想的就把手伸了过去。 玉衡子拿出随身携带的方巾盖在木晚晚手腕上开始诊脉。 “应该是没错的。”玉衡子诊完脉了把方巾收起来,“这药可以喝了。” “国师都是先煎药在给人诊脉的么?”说完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之后木晚晚就后悔了,她忘记了现在的玉衡子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失礼的话会不会让他生气。 玉衡子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生气,只是淡淡的对木晚晚说道,“只其病因方可下药,刚刚只不过是为了确定一遍。若忘尘觉得不妥可以不喝,贫道自会禀明圣上请宫里的御医前来。” 等等,不要一言不合就请御医啊。 木晚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好像都在给玉衡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不是她想的。 “别……别,我……我不是责怪国师的意思。”木晚晚一紧张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是我冒犯了……” 玉衡子倒是笑了,“也不过是个玩笑,忘尘又何必在意呢。” 他……他笑了。 木晚晚以前都很少看他笑呢,他笑的真好看,如果能和他一直怎么在一起就好了,木晚晚想到。 想起在皎月宫的日子,木晚晚不止一次的想到,本来如同高岭之花的玉衡子和她在一起她都觉得亵渎了他。她当然也曾后悔过,可是后悔的却是没有和他一起出宫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国师……”木晚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玉衡子打断了。 “这里又不是皇宫不必叫我国师,你既然是玄青的弟子就叫我师叔吧。” 师叔…… 感觉好像低了玉衡子一辈,但是好像又和玉衡子的关系拉近了。 “师叔。”木晚晚乖乖的叫了玉衡子一声。 “恩。”玉衡子也回答道。 木晚晚看着玉衡子不由的笑了,“感觉还是第一次和国……师叔这样说话呢。” “当然了你现在是玄青的徒弟,要是玄青外出云游你都可以到我这里来解惑。” “一直可以么?”木晚晚期待的说道。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他们两个好像刚刚都忘记了彼此的身份。他们一个是国师一个是后妃,又怎可一直这样,这半年的时间好像是偷来的一样,过去了说不定就过去了。 半响,玉衡子才回答木晚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