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低着头不敢看严玦的脸。她追悔莫及,早知道今日会被逮个正着,昨日她就应该老老实实认错才对。
不知过了多久严玦又一次开口,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都出去。”
上官玥猛地抬起头眼神止不住的慌乱,“三哥哥。”
三哥哥果然生气了。
严玦忽然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别处“出去。”
屋中谁也没有瞧见,此刻的他手指微颤,那封书信已经快要被他撕碎仿佛他正在极力的忍耐着心中的燥郁那是一股快要将他重新拉入血海的燥郁。
上官玥鼻子一酸这还是第一次三哥哥对着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心中无比难过低垂着无声述说着难过的眉眼转身朝外走去。
他们刚踏出书房的门便听见身后传来巨响门被严玦从里头关上了。
她怔怔的看着书房的门。
浣浣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袖子往外走“姑娘,咱们回去吧。”此刻的将军实在有些可怕就像是昨日夜里给人的感受一样,眼神冰冷无情看向别人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看一件毫无干系的东西一般。
她却不想走,看着那扇门,心中的难过越发浓重“我不走。”
浣浣听得她声音发颤,忍不住去看她的脸,才发现她红了眼眶,眼角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一颗一颗往下落,无声无息。
其实她甚少哭,整日里快快乐乐的四处去玩,今日去厨房做上一道小点,明日又读了一本书,都能叫她高高兴兴的。
她哭的模样,浣浣只见过一两次,都是她夜里念着爹娘想要回家而忍不住偷偷的哭。
严琅咬咬牙,此刻他才真的后悔,他上前去敲门认错,“哥,都是我的错,和表姐没有干系,是我硬拉着她过来拆信的。”
“我们只看了写信人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不知敲了多久的门,屋中之人却并没有理会。
月华公主接了消息匆匆赶来,见着他们二人在书房门外,一个哭得伤心,一个手忙脚乱,忙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严琅这会儿再没有犹豫,原原本本将昨日和今晨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低着头,不敢看他姑姑的眼睛,“后来哥就来了,他看见我们在偷看书信,也没有骂我们,只是将我们都给赶了出来。”
“姑姑,我本想读了那封信以后,再告诉您和哥。”他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没了声响。
月华公主听他说完,有些头疼。
这两个孩子有事瞒着她,和昨夜里严玦发病,她不曾联想到一处去。她也算是看着谭琳琅长大的,对方和严玦从不曾有过私情,严玦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一封信而发病?
她转过头去瞧上官玥,上官玥站在那儿,红着一双眼,脸上挂满了泪痕,责备的话就更说不出口,又不想让两个孩子见着严玦发病时的模样,便道:“罢了,你们先回去。”
严琅忙道:“我不走,哥好像有些不对劲。”他不像上官玥,只顾着伤心而忽略了不同寻常之处。
方才他哥看着上官玥说的那句话,他回想起来,总觉着不对,他哥好像并不在乎那封信,目光只落在上官玥身上,从不曾偏离。
月华公主多看了他一两眼,“你留下来能做什么?不要以为我就不罚你了,是谁允许你带着玥儿胡闹的?”
“这几日不准出门,老实在屋里抄完三百篇文章。”
柳言忙上前劝和,“四少爷,您还是先回去,莫再惹公主生气。”
“可是。”严琅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来人,将四少爷请回院中,不准他出来。”
侍卫上前,将还在挣扎的严琅带走。
月华公主放和缓了声音,“玥儿,你也先回去,今日之事不怪你。”
上官玥红着一双眼睛抬头看她,声音哽咽,“姨母,玥儿真的知道错了,可是,可是三哥哥他还是好生气。”
月华公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替她擦去眼泪,“玥儿听话,你三哥哥只是发病了,并非是因为你。他这会儿不想看见你们,是怕伤了你们,不是在生你们的气。”
她还是眼泪汪汪看向月华公主,“真的吗?”
月华公主轻轻点头,“嗯,你先回去,等阿玦病好了,你就知道姨母说的是对的。”
她终于肯相信,却还是摇头,“玥儿不走,玥儿要在这里陪着姨母,等着三哥哥出来。”
月华公主看了她良久,方才对柳言道:“带姑娘去暖阁里梳妆一番,再叫人去催催蓝先生。”
“姑娘跟奴婢来。”
她一步三回头,见只是去了隔壁暖阁,终于放下心来随着柳言入屋。
月华公主这才轻叩了房门,“阿玦,是姑姑。”
屋中只隐约传出了些许声响,却并无人说话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又不敢冒然进去。
浣浣站在一旁,想了许久,终于上前,“公主,奴婢有话要说。”
月华公主看向这小丫头,她一直都觉着这丫头太年幼,性子不稳,只是因为上官玥只喜欢她陪着,这才没让她离开。
“奴婢昨夜便觉着将军有些不对的地方,大概同姑娘有几分关系。”浣浣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月华公主,鼓足勇气,“奴婢不是张口胡说。”
“昨夜,姑娘不小心撞到了将军,将军以为姑娘受伤了,可姑娘一句话都没说便跑回了清风院,将军吩咐奴婢,让奴婢回去以后仔细检查姑娘可有受伤。”
“那时,将军看着奴婢的眼神,叫奴婢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