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桐哭的很伤心,整个人缩在陆伯远的怀里发抖,仿佛父亲的胸膛已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依靠。
陆伯远心疼的揽着陆雨桐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
自从汪致梅进门后,他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好好抱抱陆雨桐了,想想这么多年对女儿的疏忽,女儿非但没有怪罪他、疏离他,还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陆伯远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臂。
保姆小兰得到命令后第一反应是去打电话,可她根本不知道博雅医院的电话是多少,脑子活泛的她快速去卧室取了汪致梅的手机交给她,然后站在一旁听令。
汪致梅接过手机直接拨给了博雅医院的院长,电话刚接通,她就脸色铁青的质问了起来,“郑院长,你们医院是怎么管理的,病人自己都跑回家了你们还不知道,这要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当初送陆雨桐去博雅医院的时候,汪致梅没少给对方好处,一方面是让他们好好“看护”陆雨桐,别一方面也是封口费,毕竟陆家在京城是有头有脸的家世,若是让人知道陆家千金是个精神病人就不好了。
面对金主的责难对方先是一通的道歉,然后保证立刻派专车过来秘密将病人接走,汪致梅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
一直在安抚女儿情绪的陆伯远此时牙关紧咬着,发红的眼睛看着汪致梅恨不得让陆雨桐马上消失的神情充满了失望。
心底第一次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看,这就是后妈!
不等汪致梅挂电话,陆伯远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对着话筒掷地有声的说道:“郑院长你好,我是陆伯远,陆雨桐是我的女儿,接下来我会亲自照顾她,你们不必派人来接了!”
说完他用力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汪致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老公说出来的。
缓过神后,她胸口都快要气炸了,指着陆伯远声色厉然的吼道:“你知道这个小区住的都是什么人吗,如果被他们知道你陆伯远的女儿是被江家扫地出门的疯子,你还有什么颜面在这住下去!”
陆伯远也动了怒,但他一向是个很克制的人,再加上汪致梅每句话都戳在他的命门,最后他只得像和谁赌气似的重重说了一句:“小桐既然回来了,就让她在家多住两天!”
这话的意思是还要把她送回去?
陆雨桐在一旁当时就有些哭不下去了!
这亲爹,一言难尽……
不过目前来看开局还算好吧,最起码今晚不用露宿街头了。
汪致梅见陆伯远情绪已经平静,虽然心里怄气,但见好就收的不再说什么了。
两天而已,她耗得起。
陆伯远对陆雨桐说因为他和汪致梅平日工作忙很少回家,就找了个保姆专门照顾孩子,至于别的一个字都没提。
陆雨桐不哭不闹,表现出很理解的模样,一面感谢着父亲对孩子三年来的养育之恩,一面表现着迫切想要见到孩子的激动心情。
这让陆伯远心里的负疚感落了地,对陆雨桐的怜爱又多了一分,立刻就要打电话让保姆把孩子带回来吃晚饭。
陆雨桐思子心切,提出要自己去接孩子,陆伯远拗不过,虽然担心她的身体,还是同意了。
陆雨桐临出门前陆伯远塞给她一沓现金,目测有三四千块。
这亲爹有些靠谱了,陆雨桐一脸感激的出门了。
原主自孩子出生后就带了一个月,出了月子后她的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经常自言自语,还有一次想跳楼被保姆小兰拉住了。
也是从那之后汪致梅把她送到博雅医院的,还对外声称她因丧夫伤心过度到国外定居了。
想着刚出生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保姆带大,陆雨桐很是心疼,前世她一心开拓事业,到了三十岁还没谈过恋爱,现在白拣一大胖儿子,她一定会好好疼他的。
一个小时之后出租车终于来到了小包子所在的小区,这一带是旧城区的闹市地带,临着菜市场,街道两旁很多露天小商贩,人居环境看上去有些乱。
陆雨桐皱了下眉,保姆选这么个小区租房子,一定从中克扣了陆家给的生活费。
进小区时陆雨桐特意和保安大爷多聊了两句,想从侧面提前了解一下小包子的生活情况。
问起三单元二楼的住户时,保安大爷一脸疑惑和惋惜的叹了口气。
“这家的主人不知道在外地做什么生意,心也太大了,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交给保姆看着,还怕孩子和保姆产生感情不认亲爹妈,三个月换一次保姆,这样一来保姆哪还有心思尽心照顾孩子啊。”
善良的保安大爷说着动了情,痛心疾首的摇着头,“那孩子瘦的就跟小马猴似的,现在都三岁了还不会说话,看着都可怜呐。”
陆雨桐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书里都没写,小包子出意外都是一笔代过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被养大的。
虽说怕孩子和保姆产生感情不认亲爹妈这样的话肯定是保安大爷自己臆想的,但三个月换一次保姆这事应该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