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毫不在意叶素冬的脸色,无情抨击道:
“叶统领扪心自问,当时西宁派不投靠皇上,会是什么结局?”
叶素冬没法反驳,当时朱元璋兵锋所指,常遇春、徐达、冯胜等人大军压境,谁能抵挡?
“那言静斋看似说服帮派前来投奔,反而是为这些帮派留下了一线生机,让皇上不好直接对这些势力动手,如今的江湖动荡,各个帮派势力互相厮杀,此为根源。若当时扫清寰宇,何至于此?”
“怒蛟帮盘踞洞庭,贩卖私盐,开设赌场妓院,给朝廷造成多大损失?还有乾罗山城,尊信门之类,如此黑恶势力,残害民众,必须剿灭!”
这就是典型的革命不彻底,投降派冒头!
“再有那庞斑,二十年前他不退隐又能如何?两军阵前,他能做什么?万箭齐发,烈马长枪,一个冲锋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需要她言静斋去劝他归隐?不如说是为了保住他性命!”
“庞斑倒也识做人,知道难挡我大明雄师,借机宣布退隐。反而被言静斋加以利用,广为宣传,夸大庞斑的厉害,用来衬托自己,让世人认为她有多么伟大,来保持自己超然地位,真是可笑之极。”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她言静斋还能做什么?最后不还是得靠我们来收拾庞斑,不如当日一战而定,否则怎会生出此等事端?”
朱允熥冷笑不已,问叶素冬道:“叶统领,你认为呢?”
政治岂能没有妥协?此子不是疯子,狂妄之极,就是心有定计,必有所持!
叶素冬毕竟是一个成熟的朝臣,哪能跟一个王爷计较?
“王爷所言不无道理,事情确实不能只从一个方向看,换个角度,就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看法,让下官大有收获!”叶素冬不想再跟这小子瞎逼逼了,道: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当值,多谢王爷的香茶,告辞!”
既然来都来了,朱允熥哪能如此容易放他离开?道:
“叶统领何必如此匆忙?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叶大人成全。”
叶素冬一愣: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藩王私自结交朝廷大臣可是重罪!
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不知王爷有何要求,若能办到,下官必不推辞!”
“我一直苦练功夫,打熬身体,无奈终是闭门造车,少与人交流,今日遇叶统领过府,真是喜出望外。”朱允熥一脸期待的道:
“叶统领一手剑法不让覆雨剑浪翻云,乃天下有数的先天高手。可否指点一二,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
朱允熥打定主意:叶素冬不会动剑,出其不意,速战速决,给他留个深刻的印象!
叶素冬暗自好笑,以为练了两天功夫,就自信心暴涨了?敢向身为先天高手的自己挑战,不知天高地厚!
“王爷有如此上进之心,皇上知道必定欣慰不已,下官怎敢不从?”叶素冬哈哈笑道:
“我们到院内说话,王爷,请!”
听闻两人要比武,府内的下人和叶素冬的随从都跑来看热闹,叶素冬见朱允熥都不怕丢脸,他更是毫不在意,连一个未入先天的小王爷都收拾不了,自己这个大内高手岂不浪得虚名?
两人相隔两丈站定。
朱允熥望去,叶素冬不愧是先天高手,能成为禁卫统领是有真本事的,不是仅靠忠心。
他双手负在身后,虽是在那里随便一站,整个人却如同生根一般,与整个院子合为一体,又好似一把长剑直立而起,散发着凌厉的锋芒。长衣飘飘,好一副高手风范。
可惜朱允熥最擅长破坏气氛,打煞风景!
自昨晚一战后,他功夫又有长进,对身体的控制再次增强。此时他外表看上去平静,其实却在融合心意,让心脏如同夏日正午的烈阳,炙热滚烫。
叶素冬自持高手风范,道:“请!”
朱允熥也不客气,大喝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