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仪阁
帝王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在榻上休息的龙如霜。瞧见龙如霜睡在榻上安静祥和的样子,他便松了口气,斜眼看见放在剑架之上的假霜剑,便放下了心,准备离去。
只是,他忽的觉得有些不对,便回了身,朝那榻上走去。直至,他亲眼瞧见龙如霜身着寝衣时,便放下了一半的心。但为保万全,他还是走到那剑架之上,端详许久。
过了一会儿,他便抬起右手,放在假霜剑之上,嘴中不断说出些术法。他的手中,也随着他的举动,溢出些淡紫的光芒来。‘咔嚓!’假霜假剑剑柄之上,左侧凤凰的嘴突然张开,将那光芒全部吸尽剑内。而剑,毫无异样。瞧见如此,帝王方真正放心,朝外走去。
另一头,龙如霜手腕上的九转环突然飞了出来,发出了些淡淡的绿光,朝假霜剑而去。待得贴近霜剑,它便光芒大放。‘嗡嗡!’假霜剑剧烈震动两下,原先的紫光便飞了出来,冲进九转环之中,很快便销声匿迹。
“太险了。”九转环中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声音,那声音稚嫩清脆,很是好听。听那声线,似是在感叹,“要不是之前那人在环中留的能量够多,今日这事儿怕是徒劳了。”
龙皇刚刚使用的,便是试剑之法,此法为每一任秉剑之人独创。在这旗云大路上,任何一柄剑只要有了主人,都可由其主人设下独特的试剑之法。她想,霜剑应该也知晓此试剑之法的存在,只不过龙皇血脉不纯,即便有试剑之法,霜剑也不会有灵性反馈而出。于是,它便毫无顾忌地让龙如霜造了把假剑出来。毕竟试剑之法,除了剑和剑主,无人可知,所以只要按照霜剑所教的瞒过去就行。
可是没想到,这人如此狡猾,不仅埋下了试剑之法,还在霜剑原先的封印内,埋下了印痕。此印痕常年与霜剑一同存在,她自不可能有所感受。若不是今日她刚好回了神智,醒了过来,怕是....思至此,她便发出一声叹息,敛去光芒,再次回到龙如霜的手腕之中。
霖仪阁外
帝王坐在轿上,心中还是不安,他朝着修岷道,“修岷,你觉得,今日的霜剑有何不同?”
修岷亦步亦趋地跟在车较旁,听帝王这样问,便皱起了眉头,道,“陛下,奴才才疏学浅,看不出什么。只觉得今日的霜剑,与往日并无不同。若是有,也约莫是光芒暗了些。可是陛下,现下乃是深夜。奴才听闻,霜炎两剑在夜间,会隐去些光。所以,也并未瞧出什么来。”
帝王点了点头,方喃喃道,“希望霜儿,不要骗朕便好。”
修岷转头看着帝王深深担忧的模样,便安慰道,“陛下不必忧心。霜翎公主从小就懂事,对陛下更是言听计从,极为孝顺。奴才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是件好事。”
“希望如此。修岷,上官程什么时候处斩?!”帝王沉声道。
修岷言,“陛下,奴才记得,约莫,是三日之后。”听完他的话,帝王沉思道,“你去将少远唤来,我要问问此案的情况。如今钰儿闹得这么大,这案子,不能再拖,三日后处斩虽好,但若不让他亲眼见着这处斩之刑,怕不会安心地走。可如今这形式,他,已不能再留在皇宫。”
第二日
崇政殿
甄少远缓步走进来,恭敬道,“臣,大理寺卿甄少远,参见陛下。”
帝王从奏折中抬起头,道,“爱卿平身吧。朕找你来,是想问问凤家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重,传进甄少远的耳朵里,他的心顿时沉了沉。这案子陛下昨日刚问过,今日怎么又问,难道是昨天皇子殿下跟淑妃娘娘的事情,令他改了主意?看来,那人说得没错。
思至此,甄少远言道,“回陛下,自陛下暗中下了口谕后,昨日,臣已协同御史台和刑部尚书再度翻阅过卷宗,并多次派人查证,其结果臣已与昨夜上了奏折详述。”
“昨夜朕已经看过爱卿的奏折。”帝王抬起眼,眸中带着深意,瞧向甄少远,“今日,朕找你来,并不是想要这个回答。”
“陛下,此案,臣已同多位大人协商过,虽然时间短暂,但我们一致认为,此案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甄少远叹息一声,道,“陛下,二皇子昨日的举动,已经传到了外面。这影响,可不大好啊。刑部尚书昨夜还与臣感叹,若是不加以惩戒,怕是皇室的名声......”
帝王眸光幽暗,道,“此事朕知道,爱卿不必多言。你先下去吧,朕自有决断。”甄少远瞧着帝王阴晴不定的脸色,言,“诺。臣,告退。”
甄少远离去后,帝王便冷冷地道,“修岷,备上毒酒,去大理寺监牢,朕要你亲眼看着上官程,喝下这杯毒酒。另外,传旨,二皇子龙衡钰擅闯崇政殿门,公然顶撞于朕,并枉顾朕的劝解,致令父子失和。多年来,朕对其多番爱护宠溺,却使其恃宠生娇,行事莽撞不计后果,朕深感悲痛。为正其身,除其怨,三日后,将二皇子送至延庆寺清修,待其恢复理智,再送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