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有口难言”。 不得其解的周忆兮渐渐露出笑容,她想通了,手指显摆地点着成南的衣袖,“能理解,我就在你后面一名嘛。” 被拆穿的成南强装镇定地盯着排名。 开学的那场摸底考,校排名里写在他旁边的名字居然是周忆兮,无意看,有心“听”。 思量了许久,“你分数是真实的吧?” “当然了。” 他的手插在一旁的外套口袋,周忆兮伺机而动地用双手挽住他的手腕,面不改色地,“这次呢,我就先到前面看看风景。” 手灵活地逃出她的“掌控”,“你确定?” 急了,“真的。你怎么随随便便冤枉人?” 他弯下腰和她同一水平线,“那是因为我都没怎么见过你读书,天天……天天上厕所。” 她义愤填膺地解释,“在两件事上,我可是非常认真的。第一,学习,我是要考大学的人,有计划、有目标。第二……”欲言又止。 她轻轻握住他的衣领,上前一步;成南俯着身,慌乱地偏过头,瞥向别处。她附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喜欢你。” 他的耳根倏地红了。 像什么都没听到,喉咙不发紧,思绪不混乱,气氛不微妙,“期末……走着瞧。” 她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嘻嘻一笑,补充道:“以上排名,不分先后。” 自动屏蔽她没脸没皮的话,“拂袖而去”。 期中考完,紧张的学习氛围又消失无踪,回到上课开小差,下课跑厕所的生活常态。班主任驻守教室,便识时务者为俊杰地认真读书。 周忆兮坐地端正,手中握笔,头朝书本,闭眼补着觉。在学校里能多地不仅是阅历,“作假”的能力也能日益见长。 缘沐举着脑袋,也眼皮打架,不受意念控制地梦了周公,厉害地是,笔还能在簿子上打着草稿。 496班的成南和任羽直接在桌上睡着了。 天气冷,教室的门窗紧闭,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发白的书面反射出头顶的灯光,眼里的窗外昏暗促使着学生睡意浓浓。 伍奕礼不声不响地来到成南和任羽桌前,示意其他学生不要出声,使劲地在桌上敲了一下,声音大到他的手指关节敲完是红的。 两人一震,双双抬头,傻眼地看着老师。成南的练习册翻开着摆在桌上,他拿起笔,“精神涣散”地继续做第六题。任羽把垫在手下的练习册打开,手里是空的,桌面的书里,桌子里,都没有笔。老师递了一支什么东西过来,“睡地好,笔掉地上都不知道。” 一进来,彭睿就扫视了全班的状态,谁在发呆,谁在自习,谁在梦游,心里都有数。 拿起周健堆在桌面的书的最上面的一本,眼尖手快地朝他后脑勺一拍,下手有轻重,但也能吓醒他。 周健上方就是周忆兮,拍女生,彭睿留了力。 不得不说,灭了瞌睡虫,一下子来了精神。 “考完了,你们都这么轻松、懈怠,是吧?” “扇人”的书声不够警醒人,彭睿的声一出,缘沐立马清醒。 “我看你们这一副副睡不醒的样子,就来气。考地很好吗?退步的人没一点自觉性,进步的人骄傲自满。这马上就要开始元旦汇演节目的选拔,那是不是不要学习了?” 很会抓重点的周忆兮朝缘沐抛了一个惊喜的眼神。 “如果谁有什么想法和创意,就来找我。这个元旦汇演有几年没办,你们算是赶上了,好好抓住机会。” 刚被逮到、质问地哑口无言,班上的同学都不敢造次,一门心思放在眼前的练习题上,专心致志地抵着笔盖,和题大眼瞪小眼。 “任羽呢,课代表在催交地理作业了。”小组长拿着另外7本作业问成南。 一下课,任羽就奔了出去。成南从他地理书里抽出作业,“写没写我就不知道了。”扔给组长。 最近任羽有点行踪不定。 周忆兮把自己的两个衣袖翻来覆去看,“天呐,又要洗了。” 任羽从后面出现,“脏死了。” “你……” 走了一段路,任羽没有和她分开的意思,周忆兮让他停下,“你干嘛,跟着我去厕所啊?”鄙夷地教导他,“你是男生,要么上楼,要么下楼。” 任羽也给她翻了个白眼,“你看看我是不是去女厕所。”想扯她的衣袖,瞄了一眼,否定着,下不了手。 她生气地把两个袖子甩到他脸上。“你太过分了,哪有这么脏?”跟在他屁股后面,声嘶力竭地解释着。 “你再看看,只有一点……” 任羽走进了五楼女厕旁边的500班。 “……印子。” 周忆兮躲在后门外,直觉告诉她,任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从后门进去,走到左边大组的第4排,拍了一下女生的左肩,傻呵呵地等她反应过来,转到右边。 哟,套路还挺深。 女生的同桌转过脸来,陈茵茵深谙其道地问,“来的挺勤?” 钟华接过藏在任羽手里的耳机。 “这不是来送东西嘛?走了啊。” “谢了。”头发别在耳后,扭头的瞬间,笑靥如花。 任羽心满意足地出教室,被躲在“暗处”的周忆兮吓地慌了神。“你不去解决生理需求,在这干嘛?” “我想起一个成语,叫授人以柄。”周忆兮把手附在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厕所。 男生公寓里共有两栋宿舍,一栋靠着篮球场,二栋靠着女寝。高一除了体育班,都住在一栋。寝室外面有上下两根晾衣绳,上面晒衣服,下面晾毛巾。寝室里住12个人,两边是上下床,中间像个小型巷子,巷子深处是放牙刷牙杯的桌子,桌子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窗户。窗户两侧是放行李箱的无门柜。 男寝609,成南在翻找着东西。掀开了被褥,卷起了席子,看了床底。 耳机怎么不翼而飞了呢? “任羽,你拿了我的耳机吗?” “没啊,不见了吗?”任羽回着消息,“反正你平时就打打游戏,不带耳机也没什么关系,算了呗,说不定过几天自己就出来了。” 成南坐到他的床边,抢掉他的手机,“你知道我不喜欢共用耳机的,在我没发火前,赶快拿出来。” 委屈地为自己辩解,“你怎么随随便便冤枉人呢?” 心里一忑,真想抽他,“别学周忆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