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听见敲门声,段小小与武五立即进入战斗戒备状态。
直到敲门频率对上,二人才放松下来。
接着两道人影进来,是拖着吴青的唐恬。吴青身上泥渍许多,脸色青白。
“吴师兄怎么样?”武五上前问道。
“应该是被袭击了。”段小小也上前,看过一眼便明白了,“你看他脸色发青,印堂紫白,这是真气虚浮的状况。”
“对,而且你们看他手中抱着的......”
唐恬与武五合力将其扶到床上,指向他手中死死抓着的青绿色宝剑:
“这是‘雨中判官’,吴师哥与我说过,这东西最厉害的地方是制造幻术,扰乱人心境。”
“嗯,怪不得人是昏倒,手还死死抓着东西。”段小小眉头紧紧皱着,点点头,“先别多说了,先给他注真气吧。”
接着她看向唐恬,“你来吧,我和小五是体修,体内真气只流转不外泄。”
说罢,她便坐回位子上,撕起剩下的几个烧鸡吃了起来。
武五也要坐回位子上,唐恬又紧忙说:“我体内真气也不多了,而且我家散修师傅教的功法也是真气不外泄的,我......我没法给他注真气。”
“那怎么办?”武五扭头看向段小小,“师姐,你见多识广,刚刚说他症状也说得一清二楚,一定还有方法。”
“不错,还有办法就是吃药贴符,但我们之中既没丹修,也没符修。”段小小鼓着腮帮子,嘴里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反正我们二人身上没药也没符。”
“你们是体修啊,没带丹药?”
“用......用完了。”武五挠挠头,“之前那一架我打得上头,没注意,身上受伤太重。”
“其实还有药。”段小小边低头吃着烧鸡,享受美食的时候眉头也是皱着,好像不高兴。她满嘴油光说道:“但是没有真气的药,对他没用。”
三人正讨论着如何帮吴青理清经脉。
而吴青的脖颈衣下,那块白鱼玉正发着微光。
在他的梦境中,上苍正泛着暗黄,日轮被藏在浓厚坚硬的云层后。
天空雷光闪烁,电鸣如嘶。
他是身穿官袍,百姓仰慕尊重的县令。
吴青虽然能看得见,但说话,动作,决断都不受他控制。
堂上是乌压压的人,外面天阴,堂厅内也显得暗。
两旁的站着的人也面容模糊,但身板却如同铁打的刀枪一样立着。显得像是罗刹恶鬼,这次的审判断案不再像是为了‘光明正大’而去决断了。
倒像是,为了让某人下地狱、群起而发的一场讨伐。
奇怪的是,吴青听不见这间中的声音,只能听见电闪雷鸣,风雨飘摇的自然声。
厅内的人阴暗无色,站在外面的人也乌压压一片。
他们之间相互交换眼神,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好像是知道真相,但却相互心有默契,不承认这个真相。
众所周知的是,只有众所周知的才是众所周知的真相。
真相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若让其成为真正的‘真相’,便需要让它从少数人的手中变为多数人的手中。
厅内中央跪着两个人,一个粗布麻衣,一个荣服华袍。
忽然间藏有吴青的身体醒目一拍,起身一喝,义正言辞说了些什么,慷慨激昂的。
但这慷慨激昂,吴青却感受不到,只能感受到......‘麻木感’。
就仿佛已经熟练了,只要这样做,就一定的对的。
这幅身体,喊向的是其中一方。
外面的人好像看见自己的决断,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但,这点头也有蹊跷。
好像是在说:“做得对,做的,不对。”
接着又是怒喝,又是拍板,又是慷慨激昂。
外面风声也大噪,呜呜直作响。电闪雷也鸣,风也咆哮,树也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