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怎么罚!!?”奥雷诺环视西姆村众人。
“逐出村子!!!”
跪着的年轻人看向声音的源头,虽然早就知道那是谁了,因为这个声音他已经听过许许多多遍了,只是心里还不愿意相信。
“凯萝……”年轻人喃喃道。
莫洛斯特摇摇晃晃的被人扶了起来,这时他才看清,打晕他的是那个名叫胡可的年轻人。
此时的胡可,紧紧的盯着凯萝。
“好,那就逐出村子!”奥雷诺大声说道。
“等一下,除去村子的规定,还有王国的律法。按王国律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随后莫洛斯特只见凯萝走向自己,一头的金发迎风飘扬。
“他伤了你哪里?”凯萝温柔的问莫洛斯道。
莫洛斯特此时只觉得腿软,哪里还答得上,只是发出了一些支支吾吾的声音。
而凯萝的眼神只是在莫洛斯的身上游走了一圈,然后伸出在莫洛斯的侧身摸了一把,就疼的莫洛斯特几乎跳了起来。
“右边肋骨断了三根,鼻梁骨塌陷,左侧额骨破碎,右颧骨碎了。”凯萝缓缓说着,不带丝毫情感。
说得莫洛斯特都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好了,你断他这么多骨头,我只断你只手,不过份吧?”
凯萝说完,突然就从腿上抽出一把短剑,众人只听见“嗤”的一声,胡可的整只右手齐臂而断的落在了地上。
顿时,血如泉涌。
而旁边一名看起来像是医生模样的人快速走过了,蹲在地上拿出一把未开锋的短刀,只见他对刀吹了几口气,刀身上的符文一闪而过,整把刀迅速变得炎热通红,然后他就把刀贴在了胡可的伤口上,一点点的止住了胡可伤口上的血。
可莫洛斯特已经不在意这奇迹般的魔法了,因为他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件悲剧的起因是在自己身上。
至始至终,胡可没有吭一声,只是左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青草,抓得地皮都被掀翻了一大块。
“我不怪你。”胡可看了看自己的断手,然后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凯萝。
随后,胡可扭过头去,捡起了自己的断手缓缓站了起来。
众人看着胡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森林里,如同断臂止血时一般,至始至终,胡可都没有回头。
“凯萝。”
奥雷诺走过去,轻抚着凯萝的后背。
“爷爷……”
随后凯萝就伏在奥雷诺身上大哭了起来。
见莫洛斯似有疑惑,奥雷诺用眼神示意到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而莫洛斯也发现现在的气氛有些悲伤,于是闭口没有再说话。
结果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莫洛斯突然就觉得一阵头痛,然后又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莫洛斯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一名之前见过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莫洛斯床边检查他的伤口,就是那名医生,对了这里的医生叫巫师。
见莫洛斯特醒来,巫师便停了下来。
“你醒了,凯萝说等会来看望你。我的名字是恩佐斯特,是一名巫师。”
莫洛斯也身体一动,就觉得头痛欲裂,而且身子也和散了架一样。
“别动,你已经睡了三天了,伤口虽然愈合,但身体还有些隐患,而且你的脑袋有些损伤,这个我治疗不了,需要到王都去找那些高阶巫师。”
莫洛斯特点了点头,又躺在床上不动了。
“唉,其实你这伤还真不能全怪胡可。”
“恩佐斯特先生,这有什么隐情吗?”
“唉!”恩佐斯特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明了原委。
原来,二十年之前,这里经常会有一些贵族子弟来掳掠女性,特别是那些年轻姑娘,胡可的姐姐就是被那些人掳走的。被这些人掳走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多半是死了或者沦为玩物。
“原来悲剧的起因就是另一个悲剧。”莫洛斯特已经知道胡可为什么这么做了,算是情感应急障碍吧!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几年前,奥雷诺回到西姆村成为村长。
西姆村是奥雷诺的家乡,作为一名退伍老兵,他明白自己没法阻止这些贵族在村内为所欲为。
于是,他在村外设立围墙,表面上是为了防备野兽和魔物,实际是为了阻止贵族的进入。
“一旦这些贵族想要强闯,这就构成了强盗行为,虽然他们之前所作所为就是强盗!!”
恩佐斯特评价道。
然后,奥雷诺作为一村之长是有权讨伐强盗的。
结果,在死了十几个贵族后,这群贵族子弟学乖了。
“但这死的一名贵族子弟中,有一个是一位领主的独子。这位领主大怒,但又不能直接出手,于是他暗中勾结强盗许下重利,在夜晚袭击了村子。那晚凯萝的母亲被掳走了。她父亲是我们村唯一的冒险者,仓促间只带了十二支箭和一把弓就追进了西姆森林,生死不知。”
恩佐斯特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想问我后来怎样是吧?”
莫洛斯特点了点头。
“后来领主亲自帅领他的骑士团剿灭了这伙强盗,包括老弱妇孺一个没留,连同强盗的村镇一同剿灭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莫洛斯特小声的问。
“唉……”恩佐斯特又叹了口气,然后对莫洛斯特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恩佐斯特来到屋外,这附近只有他一个人住,从一开始也只是给他一个人住的。
他看了看天色,马上要黑了,随手拿出一个水囊,里面装的却是劣酒。
“哈哈……问我为什么知道……哈哈……因为我就是那个强盗头领啊!!!!……”言语之中是和深沉的黑夜一般的悔恨。
恩佐斯特大口痛饮着,酒水和泪水顺着他霜白的胡子缓缓流下,低落在他身后地面上的枯叶。
随后,只听见他夜色下混乱的脚步声和口中的喃喃自语,混着夜枭“咕咕”的叫声不知走向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