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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逢

(九)

傍晚时刻,幽若拿起书包就往外跑,她得尽快把洗好的照片取回,晚取一分钟她都害怕被老林发现,好在赶在照相馆下班之前取回了相片。幽若把相片夹在书里放进了书包里。

回到家吃过晚饭,幽若回到房间,从书包里掏出单反和照片。

“照片拍得还真是不错!”说着开始欣赏起自己的拍照天赋。

“可以把拍的照片删掉了,省的被学校发现!”幽若拿起单反,把所有学校活动以外的照片都进行了删除,反复确认以后才放心的将单反放回书包。

“把照片拿到班级给皓轩显摆一下”幽若又开始联想到一向面无表情的皓轩看到自己的照片会不会露出崇拜的表情。

“我学习不好,但是我有你没有的技能啊!明天我要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不行,我得把作业先写完了。”

幽若想到自己明天作业也完成了,还顺带能和同桌炫耀一下自己照的照片,便开始迫不及待地期待明天的到来。

(十)

一天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太阳升起,光束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幽若白皙的脸上,一切都焕然一新,一天的未知又要开始了。

屋外的狗吠声将安静打破了,随之闹钟的“滴滴滴”声吵醒了熟睡的幽若。幽若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慢悠悠的朝卫生间走去。洗漱完毕,穿好校服,便拎着书包走出卧室门。看见家里其余三人在餐桌前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餐,幽若便将书包放在了沙发上,走进厨房去冰箱里拿牛奶和面包。

“这是什么?”老林在客厅十分愤怒地喊到。

幽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跑出厨房,只见老林手里拿着自己的照片,火冒三丈。

“你为什么要翻我的书包?”

“翻你书包怎么了?我就说你要钱干嘛?我就猜你不是去买练习册!原来是去洗照片了!”

“不用你管!把照片还我!”

“你书包里的相机怎么回事?谁的?你偷的抢的?”

幽若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父亲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纵使他再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也不应该误以为他的女儿会去做“偷”“抢”一类的行为。

“这是学校的!”

“学校的?你们学校是什么破学校,不管学习,尽整一些没有用的!我今天就去你们学校一趟!”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连家长会都不去的父亲现在因为这样一件事去学校,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你丢脸?你学习不好就不丢脸了?我去你学校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办法,我还不想管你呢!”

幽若听到“责任”一词,觉得有些好笑,冷笑了一声。“责任?你知道什么是责任吗?我长这么大你有一天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你不是打我就是骂我,你关心过我吗?我有父亲吗?我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说‘责任’这个词?”

“啪……”老林的大巴掌打在幽若娇嫩的小脸上,顿时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在了幽若的脸上,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但老林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

“你喜欢摄影是不?你用着我和你妈的钱,我们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老林冲冠眦裂的将所有的照片都撕碎在地上。

“你凭什么撕我的照片?”幽若憋着眼泪蹲在地上将它们捡起来放进书包里,背起书包就往门外走。

“幽若啊!你爸也是为你好啊!毕竟你现在还没有挣钱呢!”

“你少假惺惺了!”幽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装出一脸心疼样子的继母,只让她感觉恶心。

她狠狠地将门关上,恨不得彻底逃离这里。

新的一天,班级里的同学都热情高涨,男生谈论游戏,女生则谈论下个月周杰伦的演唱会。幽若灰溜溜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脸怎么了?”

“……”

皓轩又偷偷瞥了一眼幽若,像是哭过。

“同桌,你一会儿帮我交一下作业!”幽若把作业放在了皓轩的面前,便趴在桌子上发起呆来。不知道自己游神了多久,就连英语课上了一半儿都不知道。她感觉到心情好多了,每一次心情不好,她都会神游一会儿想一些美好的事情,这个办法对她来说特别有效。

幽若从书包里掏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照片,又拿出一卷透明胶带,粘起照片来,越粘越觉得委屈,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林幽若,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选什么?”

幽若还在努力的修补着自己的照片,根本没有听到老师点自己的名,也没有发觉皓轩用胳膊肘怼自己。

“林幽若!”老师的尖嗓门顿时让幽若回过神来。

(糟糕!我书都没拿出来!)幽若茫然的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皓轩对自己指了指他写的答案,这才破解了幽若的尴尬。

“你先坐下吧,上课好好听课,别做别的!”老师瞪了一眼幽若便又开始讲课。

“谢谢老师!”

“谢谢同桌啊!”幽若冲皓轩笑了笑。

“擦擦你的小脏脸吧!”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幽若已经将照片的一半都粘好了,她伸了伸懒腰,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早晨都没有带早餐,便起身准备中午好好地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她挤到荤菜一类的窗口,掏了掏兜,发现饭卡并不在兜里。

“糟糕!饭卡落在我床上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幽若捂着肚子回到教室,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被粘好一半儿的照片,心里又感觉到十分的委屈,想象着香喷喷的馒头和刚出炉的烤鸡直咽口水。

快超过一个小时。整个教室只有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和幽若肚子饿的“咕噜”声。

静止……

同学们吃完午饭陆陆续续的进班级了。皓轩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幽若将头歪向另一头,看着皓轩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我好像看到里面有面包饼干,好像还有牛奶),幽若看着袋子发呆。

“你这么快就吃完饭了?”皓轩看着幽若像一只小狗一样盯着自己的袋子,不禁笑出声。

“嗯!”

(肚子叫声)

“刚吃完,就饿了?”

“我会腹语!”幽若立即坐起身来,使劲收腹阻止肚子再次叫出来。

“想吃?”皓轩拿起袋子在幽若眼前晃了晃。

“我可没空吃,我还要粘照片呢!”

(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出来,幽若吓得赶紧收紧腹部)

“吃吧!我不喜欢吃!”

“你不喜欢吃,你还买?”

“别人给的!”

“这样啊,我不吃,我现在要粘照片!”幽若边说边收紧腹部边拿起照片和胶带。

“我给你粘,你帮我解决这些。”皓轩抢过照片,把袋子扔给幽若。

(幽若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又看看面包,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么客气啊!那我帮你吃掉吧!省得浪费了!”说完幽若就拿起一袋面包开始啃起来。

“都是你拍的啊?”

“嗯!”幽若根本无暇再去炫耀自己的天赋了。

“看来,你还真是有点天赋!为什么撕掉?”

“不是我撕的,老林撕的!”

“老林?”

“老林是我爸!”

“你为什么不重新洗一份?粘多费劲!”

“我是拿学校的相机拍的,我昨天洗完照片,我就把原片都删掉了!”

“原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啊!你被你爸打了吧?父母都这样,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做‘学习’以外的事情!”

“……”

皓轩粘照片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另一半的照片就被粘好了。对幽若而言,这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窗外的秋风已经有些寒意了,落叶从窗外飞进来落在了班级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幽若拿起落叶夹在了语文的透明书皮里,仔细看着落叶的纹理。而她旁边的皓轩对着几张照片用胶带左右比划。

(怎么干什么事情都那么认真)

(十一)

幽若背着书包晃晃悠悠的走出教室,今天她一个人做完了七个人的值日。(值日小组的其他人都找借口走掉了)

“每次都欺负我!”幽若将一颗石子踢出好远。

学校里被傍晚的余晖浸染成橙黄色,幽若的影子映在墙上,她对着墙做出滑稽的动作,墙面上的影子也在笨拙的回应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自娱自乐里回过神,便慢悠悠的走出教学楼,朝学校大门走去。

校园内被安静笼罩着,只能听到被吹起落叶的沙沙声,还有幽若一深一浅的脚步声。

“喵……喵喵……”

幽若停下脚步,发觉猫叫声十分异样,认真地辨别传来猫叫声的方向。

五分钟过去了。

她终于在体育馆旁的大树下发现了这只猫。这只猫长得肥胖,猫毛顺滑,一身白,显着富态,脖子上挂着一个项圈,上面有它的主人的联系方式。

“猫都比我过得好!”

幽若抱起猫,才发现一个长长的玻璃碴扎在了它的前爪里。

“我先带你去兽医站,然后再通知你的主人接你回去!好不好?”

“喵~”

幽若将肥胖猫抱给医生后,便给它的主人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奶奶,告诉完兽医站地址并挂了电话,幽若便立即瘫软的坐在兽医站的长椅上。

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一个高挑的男生站在了幽若的面前。

“是你救了我奶奶的猫?”

幽若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男生。“对!是我!我在我们学校发现了它,它爪子扎到玻璃碴子了,它现在在急诊室里,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

“谢谢你啊!你也是圣哲的学生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只猫就喜欢去圣哲,每次和我奶奶闹脾气就偷偷跑出来去圣哲,对了,我也是圣哲的学生!”

“还闹脾气啊?真有个性!那咱俩算是校友了!不过,你家的这只猫真的是太沉了,我抱它来医院我的手都要脱臼了!”

“哈哈哈……对!对!对!这只猫在我家的地位最高!我叫李晨曦,你呢?”

“我叫林幽若,嗯……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家啦!”

“你再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天也快黑了!”

“没关系的!我最不怕的是走夜路!”

“那行……改天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可以!我最爱吃肉了!”

“没问题!”“你是几班的?我是高一(5)班的!”

“我高一(3)班的!”

幽若走出兽医站,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逐渐消失在夕阳残余的余晖里,只剩下看着残影发呆的晨曦。

多年以后,晨曦再提到那一天的傍晚。夕阳照在女孩粉嫩的娃娃脸上,微风拂过,吹起女孩的短发和刘海,长长的睫毛在光照下忽闪忽闪的,笑起来,大大的眼睛弯成一个月亮弧度,两边脸颊深深的酒窝随着一颦一语时隐时现。她说:“我最爱吃肉了!”

可爱极了。

大概,喜欢,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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