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似乎是注定就会失去的东西，一旦真正失去了，可能更多的是释然吧，不用再牵肠挂肚，不用刻意在乎，痛过一阵，也就归于平淡，继续寻常的日子，夜深人静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一个场景，一句话，又将你拉近无底深渊。成年人的崩溃，也就这么一瞬间。

“妈，我出去啦。今天有两个孩子的家教补习，可能回来会晚点呢。我顺便将小妹带去补习班。”又是新的一天。小如收拾好背包，牵着小妹准备出门。

“好的，路上小心，这城里就是车太多。”妈妈慈爱的帮小如整整衣服，“快走吧，忙好早点回来。”

“好的，妈妈再见。”小妹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小如给她梳了两个麻花小马尾，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可爱得很。

从老家过来也有段日子了，小妹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气色也好多了，小脸蛋红扑扑的。

“姐，你不要太辛苦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到了补习班的教室门口，小妹懂事的用力抱住小如。

“恩，姐很好，快进去上课吧。晚上放学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家吗？”

“可以的，没问题。”小妹调皮的跟小如拉拉手指，转身跟小如挥手告别。

送了小妹，小如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公交。今天要补习的孩子家在市中心的御府小洋房，算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了，今天这个家教是另一位学生家长给推荐的，小如很开心自己的工作得到了肯定，也暗暗给自己鼓劲，一定要做得更好，不能辜负孩子和家长的信任。

很幸运，这班车不算拥挤，小如在车尾找到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厢很安静，除了报站台信息的广播，没有人愿意再多说一句，可能因为这天气的燥热或者是生活的劳碌吧，坐上车的人，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低头摸手机，还有的望着窗外神游，也算是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放松吧。小如拿出包里的课本资料，把今天要补习的上课内容又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合上书本，靠上车窗，看着路边一排排高楼大厦，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脚步，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毫无头绪。

“下一站，汇聚证券。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汇聚证券？”小如条件反射般的坐直身子，又认真听了一遍，是的，汇聚证券，何俊凯现在实习的单位，本市有名的证券公司，谭梦也在这里，她的爸爸是汇聚证券的董事长，她说她能帮到何俊凯的汇聚证券。小如的胸口猛的生疼，那个她努力不去提起，不去想起的名字，此刻却满脑子打旋，怎么也赶不走。她紧张的紧盯着窗外，远远的她就看见了那几个大字，在大厦的顶层外沿矗立着，整个大厦看起来足足有二十层高吧，看起来气派又奢华，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眼睛生疼。小如低下头来，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双手用力抱住自己，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何俊凯跟谭梦在这样的大厦，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工作的样子，想象他们谈笑风生，想象他们一起讨论工作……

“孩子，孩子……你没事吧？”

小如抬起头，看到隔壁阿姨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轻轻晃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