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帮炖铁锅。”女人风情万种的一撩长发,端着盆走了。
夜并没有让人们等太久,急性子的孩子点燃烟花,咻的窜入空中,带着淡淡的火药味,所有关于除夕夜的气息都活了起来,电视上主持人孜孜不倦的预报着林霭和宿芥早已知晓的节目,林霭把宿芥挑拣了半天的豆腐箱端上桌:“连盆端上来不就好了,亏你还挪到盘子里。”“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宿芥握着筷子,眼珠子乱转:“我筷子还没动,给你们分一分。”不由分说就给对面二人空空的盘子里一人添了一块金灿灿的豆腐块。林霭看穿她的小算盘.,也不阻拦,笑着纵她往自己盘子里添菜,顺带岔开义山的视线:“我给你满上。”
透明的液体将将与那手指长的小酒盅持平,这是林霭从他郑哥家顺来的白酒,义山盯上它好久了,溢出的酒气几乎化形成美人尖尖的手指,在空中勾一勾,引他上前。男人那双像猫一样的眸子透过盛着酒液的玻璃杯显得格外亮,他贴上去闻了闻,酒精的味道带着一丝甜,热热的,林霭只一个回头的功夫,那酒盅就空了。
“!”宿芥慌忙推了推他:“你别是个憨批???这酒不能这样喝,快吃菜。”“好…好…nice!”义山两眼发直,那酒火辣辣的从喉咙下去,荡气回肠一路冲上了头,好一会才缓过神了,他皮肤白,原本五分绯红,在他脸上也像十分,好像一杯就醉的厉害一样。林霭小小的抿了一口酒,去夹盘子里的豆腐,宿芥咬着唇戳了戳他:“你吃的时候小口一点。”林霭点点头,咬下了一点尖角。
不出所料,他才咬到第二口,牙齿就磕上一个硬硬的东西,林霭把它拨到纸巾上,亮闪闪的小东西还带着他浅浅的牙印。
一颗金豆子。
Au,bean.
义山也叫起来,两指间捏着一颗一样的豆子,举过头顶:“Wow! I find it,I find a lu!”熟读传统文化常识的义山同学兴奋的像收到压岁钱的小学生,几乎舞到林霭鼻尖上:“I"m a lucky dog! Wooo!”“是是是,祝你年年交好运。”宿芥按着他叫他坐下,男人嘿嘿傻笑一会,埋头去进攻那条和他殊死搏斗过的鱼。“谢谢你。”宿芥回过头,林霭那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看着她噼里啪啦放电,正是眉目含情,欲说还休:“谢谢你。”
“不,不谢。”
宿芥别扭的红了脸。
“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今天就吞金自杀了。”
“………”宿芥红到一半的脸生生退下去。
那颗金豆豆被林霭用纸巾裹的四四方方的,收在贴身的口袋里。义山果不其然的醉了,宿芥面前只有一壶度数不高的果酒,她目光清亮,耳垂泛着一点微微的薄红,怎么看也不像醉了的样子,林霭还暗叹她酒量不错,就收了残羹,靠在窗边给郑长空打电话拜年。
郑长空夫妻飞去给远在异乡的女儿包饺子,顺便见识见识拱白菜的猪,虽然不知道过程怎么艰险,但现在俩人已经能坐在一块吃饭了,也是可喜可贺。“郑哥,新年快乐。”林霭笑着说。
“新年快乐,礼物喜欢吗?”郑长空隔着电话,听到宿芥的声音,和另一个口齿不清的男声,像是行酒令,闹哄哄的,自从他认识林霭,这是第一次见他身边这样热闹,郑长空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长了一岁,越来越厉害了。”“嘿嘿。”林霭回头看了一眼,义山瘫在地毯上,宿芥蹲在沙发上,拿着一副扑克抽王八,他摸了摸贴身的口袋:
“缘分,都是缘分。”
两人又说了些过完年的工作,一夜爆红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不得不万般小心,就怕树大招风。所以给他接的通告都是郑长空亲自精挑细选之后才交给他,尽管郑长空筛掉了近三分之二通告,林霭的工作量还是翻了一倍。电话那头郑长空按着林霭的行程表读的不亦乐乎,林霭眼泪都快下来了。
窗外猝不及防响起一声轰响,不知道是哪家小孩点的爆竹,动静这样大,连车都震的哔哔作响。林霭听见宿芥短促的啊了一声,回过头,见她把手里零散的牌都扔到义山身上,头埋进抱枕里。
像一只鸵鸟。
林霭笑着挂了电话,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把小鸵鸟刨出来,又把她扔散的牌塞回她手里:“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耍赖呢。”“没有!”小鸵鸟捏着牌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是真吓着了!心跳的可快了,不信你摸摸。”
林霭一愣,手便被一只微凉的小手拉住,贴在女人修长白皙,散发着馨香的脖颈上,宿芥的眼睛拢着一层水雾,醉眼朦胧的望着他:“林哥,来,你给我把把脉。”
集体供暖太特么值了。
林霭把自己身上的火都丢给暖气背锅,打死不承认问题原因,脑子浑浑沌沌好像煮在红汤锅里的脑花,就差冒泡了。
热度顺着柔软的皮肤一路烧到心里,烧的他眼底猩红,女人微凉的手仿佛是唯一的救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了,不,这已经不是友谊了,林霭的手微微一颤,缩了回来。
我喜欢她,我喜欢宿芥,我馋她身子,我下键。
“你喝醉了。”林霭垂眸轻声说。女人歪着头打量了他半天,突然极其轻佻的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长长的睫毛搔的指尖发痒,宿芥嬉笑着朝他伸出两根指头:“这是第二次喝醉啦。”